?这一道声音太过于熟悉,却也过于陌生,在往日常常能够听到,而今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再听闻,老青牛觉得周围的世界都刹那之间变得空白了,万物的声音和颜色离他越来越远,仿佛隔着另外一层世界。 他转过身来,看到穿着蓝色道袍的道人。 人世间的夫子退去了穿了一甲子的黑袍。 代表着俗世红尘,男子及冠的昆仑玉冠放在一侧,他重又穿起了当年的蓝色道袍,仿佛将过去再度捡拾起来,却仍旧只是白发苍苍,脸上和手上多有皱纹。 唯独那一双眼睛,仍旧澄澈温和,让老青牛恍惚之间,觉得眼前站着的是当年的少年人,但是这一刹那的感觉就仿佛流转的白光一样,那白茫茫的感觉散开,红尘万物都热烈地涌入了视线当中,他看到还是老者。 夫子的气息越发衰弱了,近乎于将死一般。 就是一个凡人,在屋子里面受冻了,故而走出来,晒晒温暖的太阳,暖一暖身子,老青牛看去,在那种仿佛化作老去凡人般的气机里面,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磅礴气度,如同深渊,如同江海,如同山脉。 渊深无穷,江海逆转,山峦崩塌。 巍巍然无量大观。 似将要如此! 正处于这汹涌无尽之气爆发之前的那一刹,不知其何时崩塌,却只知道这坍塌必然带来巨大无比的波涛,老青牛眼角都禁不住跳了跳,他看着齐无惑,又看了看天空,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无惑你要去解决量劫吗?!” “量劫……人的量劫,也该要由人来解决,这是必然的,但是不该是现在。”老迈的道人笑了笑,他看着前面,双目澄澈安宁,道:“我还有些许手尾需要解决。” “什么问题。” “一些朋友要来了。” 白发苍苍的老道人回答道:“我给了他们六十年时间想清楚一件事情,想清楚自己的执念和回头,但是他们最终还是选择走进来,如果从因果的角度来看,这是我六十年前种下的因,也该要在六十多年后的现在收获果。” 他拂袖,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背负着这人间气运和劫数数十年的春秋,此身早已经也被人道气运反噬腐蚀了一般,似乎不堪重负,似乎垂垂老矣,脚步迟缓。 齐无惑的修为似已极低。 境界却似极高。 仍旧有五炁,天地人神鬼在他的体内流转变化,这五炁已经在之前蜕变,尽数都已经攀升至了最顶尖的无上圆满之境界,这些年来,道人没有主动去推动这五炁的流转和相合,只是任由它们在自己的体内自然而然地变化。 这五炁流转于此身。 在静坐不动的时候早已积蓄至于极限。 甚至于隐隐然有超越圆满之炁上的层次,若是将修行者比作容器,而齐无惑现在就已经如容纳了超过自己极限的水和炁,平时不动的时候,这些水就还可以勉强维系住稳定,而现在,只是稍微动了一下。 炁便已暴走! 气满则溢。 但是道人境界太高。 满溢之炁仍旧在体内变化,流转于内外之间,徘徊于天人之迹,周围明明没有产生某种激荡如风雷般的异相,仍旧还是自然而然,但是老青牛却不知道为何,感觉到那一方天地的天都要坍塌地压下来了似的。 万物苍茫,天地低垂! 仿佛世界变得狭窄逼仄,那个道人站在那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