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黄昏时, 贺珍来了。 贺容的事一解决, 她总得来谢她。 可这谢到后头就变了味儿。 从黄昏留到了用膳,留到了阮七回来, 她的企图贺元再傻也看得出。 贺珍一走,阮七还颇为自得, “你瞧,我一不进后宫, 个个巴巴的跟你这来。” 是了, 贺珍不是头一人如此。 自许贵妃被阮七下令禁足后, 后宫的妃嫔献起贺元殷勤,太皇太后那处也热闹起来。 前日请安,太皇太后浑浊的眼看她,打趣道:“哀家倒是沾你的光,这么多人也愿抄起佛经来。” 阮七夜夜宿此,贺元与太皇太后那层半透不透的窗户纸早被捅破。 比起难堪,贺元更是难过。 她当即就红了眼,“这可如您的愿了。” 太皇太后慈爱的表情一变,她伸手拉她,那双手布满青筋,苍老不已。 “元元,你怨我。”沧桑的声音一响。 贺元就哭起来,捅了个彻底,“您不就是为了阮三,想我得了他的好,阮三日子也好过。” 太皇太后掉起眼泪,搂着她,“元元你怎能这般想,哀家能有什么办法,哀家失了势,护不住你,是哀家的错。” “阮三是哀家的孙子,可你也是哀家最疼的外孙女,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贺元一想,自是想起昔年小时她的疼爱,心中的委屈也吞了进去。 太皇太后还在说,“你尽可怨了哀家,哀家是为你好,他对你上心,哪户人家能护得住你。还不如早早依存,你若想在后宫进得一位,哀家也可帮你。” 贺元擦了泪,“我才不稀罕。” 她不稀罕这后宫争宠,偏阮七以为,这是她想要。 “你高兴吗,她们都讨好你、怕你。”阮七讨好道。 贺元却觉得他在嘲笑她。 殿里的摆设又被贺元砸了一地。 阮七捉了她折腾,“你个没良心的,又生什么气。” 贺元发着火,“我不想,我不要此。” 阮七看着她,“那你要什么。” 贺元却说不清,她自己都不晓得。 这般闹一场,最后又是滚进了榻。 阮七闭着眼睡得正香,他身上还遗留着她的抓痕,在那刺目的玉色肤上刺眼。 贺元突然想到那个毁脸的才人,她掀开被钻了进去。 睡着的阮七又缠了上来。 天还未亮,雾蒙蒙,外间飘起了大雪。 阮七自个儿收拾好,抓着熟睡的贺元亲蹭了几口。 贺元不耐,眼也不睁,一个劲儿推他。 阮七撒娇:“你也不疼我,好歹也起来给我穿次衣,尽睡了懒觉。” 贺元不理睬,往被褥里钻。 隆起了大团,被阮七按着又搂了好几下。 贺元懒散醒来,已是了午时,太皇太后那也不让她请安,她自得了轻松。 等用了膳,贺元准备去御园骑马,哪想外头雪下得大,她只得放弃。 这时,阮三来了。 他打着伞,手里牵着阮嘉,进了她的殿。 阮嘉今日穿得似了个团子,裹了一身皮毛,被阮三牵着,欢快踩着积雪。 贺元站在檐下,等他们近了,才看见阮三鼻头发红,阮嘉也是。 两个人此时倒像了父子。 阮嘉也不怕还在飘着大雪,扯出手,迈着短腿就急奔跑来。 他差点摔倒。 惊得贺元不已,“阮三,你怎么不抱他。” 她说着话,就往下走,阮嘉正好跑来抱住了她的腿,“元姑姑。”奶声奶气的叫着。 贺元好久未见他,伸手有些吃力的抱他起来。 雪却未打下,阮三走来为她撑起伞。 见此,正撑起伞的丫鬟只得讪讪退了回去。 他们这才往里走去。 阮三多日未进宫,如今他身份尴尬,进宫不易。此番,连太皇太后都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