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金都报你的仇,傻侄女,你当你娘还在世吶。我教你可是为报你娘救我一命的恩情。”穆俞说着恩,话语却带着嘲讽。 贺元咬唇,强言道:“谁稀得你教,你们宁国侯的人都这般莫名其妙,冷心冷肺,你那亲姐姐如今活在阮七手下,却是再无人问过。” 包括她的亲儿子,阮三。 穆俞则凝了神:“她不过是有些疯癫,还在宫里好好被照顾,比起其他穆家人,再好不过。” 他们不问,不过是早已晓得,贺元也不禁觉得好笑,这哪里是被圈得如囚徒。 丫鬟拿了伞来,雨停了,穆俞一人独自走出。 · 又几日,徐嬷嬷却越发不好,转眼竟就要到了撒手人寰之地。 贺元不可置信,徐嬷嬷于她,是有过恨,更是如今唯一的依靠。纵然她曾不亲她,到此也落了泪。 如今的她已不能想身边没有徐嬷嬷的日子,哭着不停问:“我可怎么办。” 徐嬷嬷虚弱不堪,她伺候了一辈子明华,连她都想不到,明华的女儿会是如此。 竟成了这样一株依着人攀附才能存活的菟丝花。 而哭得我见犹怜的贺元到现在都还不清楚没了明华,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这是稍不甚,就要落入权贵掌心中的玩宠。 可徐嬷嬷她有什么办法,她要死了,她伴了明华一辈子。她应了她那么多事,可人怎能毫无私心。 徐嬷嬷看得越来越不清楚,她却是满眼怜悯,她不能开口说甚,最终只是劝了声贺元:“郡主,您听话,别进宫。” 贺元急急点头。 徐嬷嬷叹口气。还是道:“太皇太后让您去,也别去。” 贺元虽是不懂为何,到底应了。 在徐嬷嬷闭眼前,她都还在嘱咐贺元:“您记着,这不是从前!” 你已经再无人可靠,徐嬷嬷说不出口。 就这么走了。 太皇太后晓得后,摸着佛转念好几句感慨:“她是个忠心的。不然当年也不会挑了她进宫。”见贺元一脸忧思,又拍她几下,安慰道:“好元元,她徐家至今还有人跟着三儿去了南城,哀家会嘱托好好照料的。” 贺元这才点了点头。 谁想贺元再没睡个好觉,她又再梦起王良来。总是一个梦魇接着一个缠着她。 王良的脸在她脑子旋来转去,嘲她讽她,他如此对她,她半点办法也无。 守夜的是五桃,她惯是稳妥,她急匆匆来到榻前,见贺元半坐起,一头青丝被汗液打湿。 贺元面色发白,她颤着唇问:“徐嬷嬷呢,让她来陪我。” 五桃快要哭出来,“郡主你怎又忘,徐嬷嬷已经去了好些日子。” 贺元清醒过来,她看着五桃,五桃模样端庄无甚出奇。她招了招手,道:“你来,你陪我。” 五桃自是顺从的上了榻。 贺元拽着五桃的手臂,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满是惶恐不安,却不想这恐惧来自何处。 “我在您身旁,您睡吧。”五桃柔声哄她。 贺元心绪起伏难平,她突然轻轻抽泣起,她说:“徐嬷嬷真的去了?” 五桃苦着嗓:“是。” 贺元焦躁起来,“我有些怕回金都。”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