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美艳,如斯麻木,如斯绝望。 “女子,不默于口,好否?” 柳思南转身轻舞,动作是刻意设计的僵硬迟缓,好像从生下来,就勒令不准下床,养在深闺的女子,一举一动,都透着腐朽艰难的气息。 “女子,不修于口,好否?” 唱调继续,柳思南身上的配饰开始逐次剥落,先是华丽的外袍,而后取下整个头面,露出小而圆的马蹄鞋——一种屈辱而落后的象征。 她每跳一步,都带着血气,不解与挣扎,麻木与温顺,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互相碰撞,迎面而来的冲击感,震撼着每一个观看的人。 李锦屏从光打到柳思南身上的那一刻,就浑身静止了。 柳思南穿的妆造,几乎一比一复刻了《好否》。 而后响起的乐声,由笙歌演唱,独特的嗓音带着叙述与嘲弄,透过暗淡沉重的旧时光而来。 “女子,何以为家。” “女子,何以立世。” “女子,不立于口——好否?” 好、否? 这是整个妆造的精华,李锦屏的设计理念,并不是去触碰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她设计了八套服饰,以一种连绵的美学符号,展示着畸形而末路的美。 而柳思南把这八套都穿在身上,长裙来自《好否?明》,头面来自《好否?清》,马蹄鞋,来自《好否?民国》…… 一步一摇,配饰熠熠生辉,此辉并不耀眼,只在岁月的过往里暗淡无光。 一摇一落,这些衣服并没有“穿”在柳思南身上,有些只是挂着,轻轻抖落,就会轻柔飘落。 李锦屏仿若被定在椅子里,目光追随柳思南移动,整个人陷入一种与外界隔绝的状态,只对柳思南的动作有反应。 柳思南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只是曼舞轻歌,一层又一层,褪去繁复沉重的装束。 最后,双臂猛然振动,挂在肩膀的布料尽数抖落,柳思南猝然转头,凝望李锦屏。 仿若隔着浓稠又浅薄的岁月,朝她透去一凝眸。 此时柳思南背部裸露在空气中,少女苍白的身躯泛着红色,暴露在阴郁的光芒之下,肩胛骨美丽而凸起,上面绘有一对白色的幼鹿,宛若一对瘦小病弱的翅膀,振翅欲飞,好似飞蛾扑火、螳臂当车、蜉蝣撼树,却仍固执地望着一个方向,永不垂暮。 女子行至旧社会的末路穷途,长翅已然萎缩,却融入骨血,依然带着纯挚、贫瘠而向上的力量。 一曲罢,定格于此。 观众台下一片静寂,许久无人发声。 过了良久,白梅带头鼓掌,掌声连成一片,顷刻间,雷鸣狂欢般的掌声充斥整个房间,为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