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儿。”陈鱼率先进入内室,跟着,揽月也走了进去。“小姐。” 见揽月过来,焉谷语立即道:“揽月,去备水,我要沐浴。” “是。”揽月眼尖,瞧见了被褥上的鲜红,忙不迭点头。 陈鱼上了年纪,走近床榻才瞧见被褥上的血迹,神情自然,矮身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你这是来月事了?” “嗯。”焉谷语尴尬地点了点头,她焦心地想着,父亲找他去书房说什么?自然,她不担心陆惊泽,她担心父亲,毕竟父亲说话直,又参与了当年那事,若是陆惊泽偏激起来,后果她根本不敢想。 眼下,她只盼着揽月快点准备好热水,她洗完火速赶去书房。 陈鱼好笑地瞧着焉谷语,问道:“语儿,你上回不是同我说自己只是心疼他么,还说你们是朋友,可姨娘看,你们俩不止是朋友吧?” “姨娘……”对上陈鱼了然的目光,焉谷语自己也笑了,勾着鬓边的长发道:“上回,我说的是气话。” “气话?你们这些人啊。”陈鱼摇头叹息,追问道:“那么,你是心悦六皇子了?” “嗯。”焉谷语娇俏地应了一声,语毕,她眉眼间的娇俏又悉数化成了一缕缕的愁,“可是,爹不看好他。” “这……”陈鱼并不晓得陆赢的事,也不晓得焉问津与当年的事有关,便道:“说不定,你爹是打算让你嫁给太子殿下。我们语儿可是帝都的第一美人,才情又好,配太子殿下最合适。” 听得陆观棋的名字,焉谷语面上有些微妙,她对太子哥哥的心思早成消失殆尽了。“不,父亲并没打算让我嫁给太子哥哥。”迟疑片刻,她抬眸看向陈鱼,“姨娘,其实父亲想让我嫁给良舟哥哥。” “什么?”陈鱼诧异地拢起眉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爷他想让你嫁给良舟?” “嗯。父亲之前与我谈过,他的意思确实是让我嫁给良舟哥哥。”焉谷语无奈地说着,恳切道:“姨娘,我没有同夏致抢良舟哥哥的意思,我心里的人是六皇子。”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再说了,你喜欢谁我一眼便能瞧出来了。”陈鱼温柔道,她不满的,是焉问津的决定,让两个女儿都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他看人还真是有一套。 “小姐,热水备好了。”突然,揽月提着裙摆跑进门。 陈鱼站起身,行至炭盆面前拨了拨里头的炭火,“你的婚事之后再说吧 ,先去沐浴,这模样一直坐着也不成。” “嗯。”焉谷语掀开被子下床。 揽月麻利地拿了衣柜里的棉衣上前,生怕焉谷语冷着。 * 书房。 陆惊泽独自坐着,视线却一直逗留在房门上。纵然她说自己没事,可只要小腹还疼,他的心就是绷着的。 焉问津挺直腰板站在陆惊泽身前,他不让坐,他便不能坐。 望着陆惊泽那张与刘淑妃六七分相似的脸,他记忆深处的东西便慢慢涌了出来。十八年前的一个夜里,他的妻子被皇后绑了,他怕失去妻子,只能任由皇后摆布。 外头人人都说他公正无私,可真正能做到大公无私的又有几人。他自认不是圣人。 在那之后,他为弥补自己的过错,弃武从文,将心思全放在了百姓身上。 狸猫换太子一事上,他确实对不起陆惊泽。 所以他一直都觉得陆惊泽接近语儿不是男女之情这么简单。倘若自家女儿说的梦境是真,那陆惊泽的手段和心机必然十分了得。 这一想,他更为忧心。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沉默许久,焉问津忍不住了,开口道:“殿下接近小女究竟想做什么?” 陆惊泽被焉问津的声音拉回注意力,他一手轻轻抚过发冠上垂落的流苏,漫不经心道:“焉大人以为我该有什么目的?” 焉问津眉间凝结,一字一字道:“倘若殿下是为当年之事而来,还请殿下放过小女。当年之事是老臣一人所为,殿下要杀要剐,老臣悉听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