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烟枪敲击桌沿的声音,骤然扯断。 椅子掠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好几个说书人吓得起身,殷切地看向铁板李,期待他出头说话。 铁板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出声,“顾堂主是在威胁我们?” 顾鼎臣还是笑。 身后的成汝玉开口了,“阁下慎言!请勿恶意揣测顾堂主的意思。根据坤舆律例,话本小说有创作自由,却有底线在那儿。不可恶意抹黑他人,不可诽谤中伤他人,依照真实故事改编的小说话本,应当寻求本人的意愿,不然则是泄露隐私罪。” 听到这话,铁板李浑身冒冷汗,其他说书人也是如此。 有关说书的律例,他们自然清楚,踏进说书门槛的第一日,师傅教授的第一件事便是背熟律例,然而背熟是背熟,照不照做又是另一回事。准确来说,没有一个说书人完全遵守律例。 除了那些真正的红线,例如赞叹上古时代的修士自由主义、宣扬背叛坤舆界的言论、抹黑天魔大战、恶意辱骂七权等涉及政/治敏感的内容。其余私人范围的故事性话本,例如当年大衍宗女修和几个天之骄子的绯闻、万派招新期间万佛宗和光同无相魔门韩修离的暧昧等,哪怕涉及真实人物,从来都是畅所欲言,根本没有执法堂管过说书人! 成汝玉打了个响指,每个说书人怀里都被塞进一沓文件,首页标题【罪状】,副标题是各个说书人的名字。 铁板李翻开一看,入行几十年来,每场触犯律例的说书都被记录下来,事无巨细,甚至有些他自己都忘了的场次,也被执法堂清楚地记录在册。 大滴冷汗流下额头。 其他说书人也黑如锅底。 成汝玉道:“诸位的罪状已经交到你们手中,证据便是诸位的听客和大卖的留影球。至于惩罚,想必诸位不会想听。” 丢掉说书人的工作就算了,罚款到破产,还要蹲个几十年。 事关说书的律例,他们都清清楚楚。 铁板李擦掉冷汗,心里一团乱麻。 早知圣贤儒门的执法堂主管尘世事务,没想到扎根到这个程度。 坤舆界的说书行业兴盛万年,哪怕相关律例发表,也从未动摇过,大门大派的执法堂压根就没追查过。说书行业以为七权不管,原来不是不管,而是不想管。 想管了,随时都能下手,好比现在一根大棒迎头打来。 所有的把柄,都紧紧攥在执法堂手里。该用的时候,它自然 椅子嘎吱作响,说书人都垂下脑袋。 成汝玉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堂主的话,诸位现在懂了?” 一个个安静地点头。 顾鼎臣笑了几声,语气放轻了些,”正值关键时期,诸位不要光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也得为整个坤舆界想想,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们比我清楚。” 铁板李心道:顾堂主真是鬼得很,不点明该说的不该说的,让他们去猜,他们说错了,圣贤儒门也不担责。 “稳定坤舆界的局势,有诸位的功劳。从现在开始到天曜大战结束,诸位每开一场戏,不仅能收到酒楼老板的薪酬,圣贤儒门再给诸位加一份辛劳费。” 铁板李直想发笑,说得这么好听,另一方面不就是说他们开的每一场戏,圣贤儒门都了如指掌。这么下去,该说些什么,他们不得掂量掂量。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老套至极的话术,这个顾堂主偏偏做得不留痕迹,丝毫没让恩威并施的圣贤儒门逾线。一威一恩,不过是圣贤儒门按照律例执行任务罢了。 诡到极点,不愧是以一介凡夫之身登顶圣贤儒门执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