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樊楼的邪修为了避开仇杀,或多或少做了些伪装。 唯一的线索,只剩下了两个——佛修、翠鸟。 残指走到城西的小庙,横了一眼头顶的牌匾,不禁哂笑一声。 “万佛来朝寺?” 万佛来朝? 呵,口气挺大。 来之前,残指同情报贩子打听过这座庙。建了十几年了,主持是个年轻英俊的佛修,不少女修自发供养,主持足不出户就赚得盆满锅满。 残指掀开头顶的兜帽,从正门进寺。 前来拜访的修士望见他标志性的阴阳头,登时刹住脚步,联想到最近的传闻,脸色大变,嚯地夹着尾巴溜走了。 寺庙内,眨眼间只剩下了残指,和躺在树下乘凉的佛修。 残指朝他提步走去,扫了一眼他的修为后,脚步一顿,停在了安全距离外。 “你就是主持?” 这人闭着眼,闲适地躺在破旧的藤椅上,慢悠悠地一上一下晃着,嘎吱嘎吱作响。他穿着一身纯白的僧衣,松垮垮地露出了大半个胸膛,垂在锁骨上的黑发间夹杂着一缕青色。 这人掀起左眼皮,懒懒地瞥了残指一眼,又阖上了。 “供奉灵石左拐,供奉法宝右拐。” 残指微微顿了一下,这人大抵把自己当做了没脑子的好色香客。 过了片刻,残指不走也不动,主持似乎是嫌弃他碍事,终于慢吞吞地坐起身,一只脚懒懒地垂着,曲起另一只脚。 主持屈指敲了敲藤椅,道:“找我有事?” 残指上下扫了他一眼,问道:“你有鸟吗?” 两个线索:佛修,翠鸟,主持对上一个了。 不料主持闻言,咧嘴一笑,青色的发丝垂过耳后,显得有几分邪性。 “有。” 藤椅嘎吱响了一声。 “掏出来看看。” 主持笑得更大了,底下的藤椅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似乎要被坐塌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吧。” 看着主持调笑的神情,残指不解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就看一眼。” “你确定?” 眼见着主持的手摸上了腰带,残指神色一变,终于明白过来了,忙不迭道:“别!” 残指忍不住后退一步,“你还有别的鸟吗?” 主持扫了身下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了。” 嘎吱—— 听到这两个字,残指转身便走,脚步比来时快了好几倍,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主持远望着残指的残影,幽幽地叹了口气,“现在的瓜娃子,太不禁逗。” 一声哼声从底下传来。 砰—— 破旧的藤椅蓦地变成了一只翠色的八哥。 它扇了扇翅膀,在主持头顶盘旋一圈,停在了他的肩膀上,尖利地讽刺道:“要是光,早就把你那玩意儿捏爆了。” 八哥嫌弃地扫了他腰带以下一眼,狠狠地啄了一下他的耳朵。 接着,他轻轻一笑,和善地看着自己。 八哥翅膀一抖,一股寒气油然而生,直觉不妙。还没等它拍拍屁股飞离,两只爪子一沉,浑身失重,紧接着头部砰地一声,晕眩得分不清东西南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