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没回答他,而是看向师父,“还没找到吗?” 李铁柱气得差点摔了玉简,“没有!真的没有!别说透露的内鬼了,连‘异界来魂’这个词都没出现过。” 和光内心急剧震动,怎么可能? 王千刃侧头,躲开她的手指,不缓不急道:“记忆不会说谎,但是会被操控。它只给你看想让你看到的信息,掩盖不想让你看到的信息。” 王负剑定定地看他,“什么意思?” “记忆的内容主要分为三块,画面、语言和文字,它们只是一种载体,可以真实,也可以伪造。你们看得破记忆,看不破思想。” 他看向和光,道:“玩政治的应该明白,双方对阵,为了避免留下把柄,话语在说谎,表情在说谎,眼神在说谎。真实的企图隐藏在话语背后的潜台词里,以及在那个场合下,细微的只有双方明白的、带有特殊含义的动作中。看破不说破,沟沟道道里的才是真实的较量。” 王负剑往地面敲金算盘,哐哐哐,“说人话。” 玩政治的,都是白切黑。还是他们玩经济的好,坑你就坑你,不带虚的,里里外外全是黑,不用白壳子装纯真。 王千刃无奈地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王负剑一眼。 “有侧重性地囫囵吞枣过了一遍记忆的人,和扎扎实实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决然不同。有些事情、知识在记忆中不显,却潜移默化地留在思想中。我和其他穿越者在相同的文化群里生活多年,有些事情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你们通过记忆,根本看不懂。” “比如说花魁夜,一般人会联想到红袖招,经历过的人会联想到明非。当花魁夜和明非两个词同时出现,我会联想到‘完蛋’,与我有过相同经历的人也会联想到‘完蛋’,但是你们这些简单过了一遍记忆的人不会。你们的侧重点是知识,根本不会注意到我的娱乐生活,就算注意到了,你们的重心更多在花魁夜的姑娘上,压根联想不到‘完蛋’这个词。” 李铁柱听得晕头晕脑,他是武力派,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不是强项。 他撂下记忆玉简,喊道:“啥意思啊?” 王负剑顿了顿,斟酌着解释。 “举个例子,最开始异界来魂互相确认身份靠对诗词,‘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尽管我们看过他们的记忆,知道上下句,根据这句词来锁定人,但我们依旧不知道他们对诗的意义。几十年反复研究,我们才弄懂这句诗是他们确认身份不成文的规定。” 说完,他扭头看向王千刃,“不对,就算如此,它还是话语,还是存在于记忆中。” 王千刃唇角略带讽意,道:“我要是不说得这么浅显,你们能听明白?除了话语和文字,还有更多更难以辨别的细微的东西。只要两人共同知道,就能交流信息。” 和光眼神一黯,打断道:“暗号。” 王负剑拉住她的手臂,“什么暗号?” 和光推开他的手,垂眸思忖了片刻。 十几年前,她进出执法堂大殿,帮西瓜堂主打下手,整理文件。 一天,他突然说:“陪我玩个游戏,你不知道游戏内容,游戏的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 第二天,他的桌上出现了一盆水仙花,贴着“我有病”三个字。 第三天,他问她,水仙花是什么意思。她难以启齿,觉得他在整她,于是变着法儿骂他。直到他提着她的头抡墙,她才吐出那三个字。这天,她注意到,桌上有盆兰花,贴着“我吃屎”三个字。 第四天,桌上的花和纸条又换了。她一天都惊心胆战,以为他又要整她,问她兰花的含义,可是他没有。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