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的八千。可以挑做法,生脍、爆炒、水煮、油炸。” 他的眼神在和光的衣角处溜溜地转了圈,补了一句,“不过得加钱。” 头顶戴冠指金丹,没冠指金丹以下。做法指杀人的手法,可以按雇主的要求实施。 人偶师见她没反应,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黑了黑,冷硬地说:“鸡蛋也卖,价钱按蛋的品种算,不能挑做法。” 哦豁。 这回和光是真惊讶了,元婴期的也干,看来人偶师的实力不简单。 和光朝他抱了一拳,颇为真诚地说道:“贫尼近来没与人结仇,不用劳烦道友。道友何不留个名字,他日贫尼与人有纠葛,再来叨扰道友。” “呵。” 人偶师扭着小指关节,在尤小五惊恐的目光下,来回转着圈,咔哒咔哒。 “我最烦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说话,拒绝就拒绝,还装模作样地绕一大圈。留名字?方便你以后照着名字抓我?” 和光没有一点被戳破的尴尬,她浅浅地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渐渐起了一阵风,从人偶师的方向吹来,卷起地上的灰尘,刮得和光的衣角沙沙作响。 人偶师的手指抚上唇角,红线衬托血色的薄唇鲜艳欲滴。 “告诉你也无妨,我叫残指,有本事就来抓吧。” 说完,他戴上兜帽,走进那家挂着黑底红字灯笼的客栈。 怀里的尤小五抬起头,呆呆地问道:“不抓吗?” 和光眯起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去?” 尤小五猛地摇头,开玩笑,他怕不是一招就被秒了。 和光看向那间客栈,二楼亮了三间房。 安静得不像是家住了人的客栈,倒像是睡满死人的停尸房。黑色的斗拱上雕着展翅的黑鹰,飞檐缺了一角。 一间房内点起灯,一个穿着袍子的黑影投在窗上。 灯火照亮房檐下的蛛网,一只长毛蜘蛛网住飞蛾,一步步爬过去准备吸食,突然身体一分为二。飞蛾颤了颤,扑腾着即将逃离,也落入和蜘蛛一样的命运。 灯火又灭了。 和光最后看了一眼,带着尤小五离开。他们穿过小巷,走到小路的尽头,停在一间两进的院前。 还没进门,目光就被屋梁上的人吸引过去。 莫长庚换了紧身的玄衣,领口大喇喇地敞着,露出结实孔武的胸口。他坐在房梁上,一只脚屈着,一只脚垂下,脚上悬着纯麻草鞋。 月上中天,他指着头顶的圆月,语气颇为幽怨,“子时了,我下工就开始等。” 和光笑了笑,扔上一壶酒,“樊楼的葡萄酒,够你消气了?” 莫长庚扯开封布,闻了闻,眉眼弯了弯,别有深意地说道:“可惜少了对月舞蹈的美人。” 和光提着尤小五的后衣领,飞上房檐,取出一支灯火。莫长庚抬起眸子,眉毛向下压了压,不解其意。 她高高举起灯火,灯火的光越来越大,越过了月亮的清辉。灯火穿过莫长庚,在地面投射出一道颀长纤细的影子。 和光掐诀,一阵清风来回抚摸着火苗,地面的影子翩跹而舞,矫若惊龙,宛若游鸿。 “这不就有了?” 莫长庚弓起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地面的影子舞得越来越狂。 他抬手蒙住脸,嘶哑的语气里透着愉悦和无奈,“承蒙抬爱。” 莫长庚的房子是老式的四合院儿,只有一层。墙壁白漆斑驳,角落遍是蜘蛛网和落叶,主人连掐诀清扫的工夫都懒得下,可想而知客房也不会多干净。 院子很大,摆着两个练武的铁人桩,角落里堆着一堆练废的铁块。正房前种着两棵竹子,竹子遍布大大小小的剑痕。 尤小五好奇地走上前,摆出姿势,试着往铁人桩上打了一掌,还未来得及哀嚎,整个手臂向后转去。 莫长庚啧了一声,抓住即将攻向尤小五的铁棍,接着抬臂抽向木人桩,铛铛,点点火星子闪出。不像是人体和铁块相撞的声音,像是铁块互相撞击的声音。 和光扶住尤小五的手,不打声招呼,无视他的哀嚎,直接错骨扭正他的手臂。 “化神期的练武道具,也是你能碰的?” 莫长庚倚着铁人桩,用一种很招人的姿势站着,朝和光勾了勾手指,“要不要试试?” 和光思忖片刻,要是像尤小五一样扭了手,那丢人丢大发了。莫长庚这么直勾勾看着,要是拒绝,岂不是显得自己特别没种。 于是,她把尤小五赶进屋睡觉,至少不能在师弟面前丢脸。 和光静心屏气,发动金刚不坏神功,一掌拍向铁人桩。 日。 老娘的手。 和光冷冷地抽气,咬牙制住到嘴边的痛呼,生生压了下去。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手背到身后。她转过头,正好对上捂嘴发笑的莫长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