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人总要收拾行囊从天南地北的地方往家赶。 然而他绝不是这么多人中的一员。 静默半晌,周云川打字回复,然后将手机放在柜子上,撇去那些多余的情绪,走进盥洗室。 隔天上午开会时,他接到了徐明恒的电话。 秘书拿着手机进来询问他是否要接,离开会结束还有半小时,周云川说不用。开会完,他才不紧不慢地给徐明恒回拨过去。 徐明恒嫌弃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你还真是热爱工作啊,我照顾你的时差忍到晚上再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竟然因为开会不接我电话。” 周云川淡淡问了一句:“有事吗?” “我是没有,不过有人有。” 徐明恒说话吊儿郎当的,有种卖关子的意思,他也不说谁,就放了个钩子,等着周云川问。然而等了好一会,那端寂静无声,和以往的每一次如出一辙,周云川并不吃他这套。 最先没耐性的人反而是徐明恒自己,他很费解:“你就不好奇我在说谁?” 周云川八风不动:“时间到了不就不知道了?” “……” 真不愧是油盐不进的人啊,徐明恒根本不理解怎么会有女人喜欢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他径直说:“我就不明白了,梁招月到底喜欢你什么?知道你过年不回来,她申请去纽约出差了。” 周云川翻文件夹的动作一顿,缓了许久,才堪堪翻过去一页,他语意清淡:“她要来纽约?” “废话,环视尽调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开会让大家踊跃报名,秘书送来申请表时,她就在那名单里。” “你通过了?” 语调是有几分冰冷的,徐明恒冷笑,“这时候知道急了,刚才干嘛去了?” 周云川合上文件夹丢在一旁的桌上,摁了摁额角的位置,说:“过年,还是在国外出差,徐明恒你……” “这事我可不背锅,我本来就不想通过,把她叫来办公室问了,呵,”徐明恒啧啧道,“你猜怎么着?” 那边慢条斯理地嗯了声,意思是让他接着说,多难得,一分钟前还能淡定地不吭声,这会倒着急上了。 徐明恒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笑着说:“人家留了后手,我这边不同意有什么用,她就不去找你了吗?既然都要去找你,公司报销不好吗?人总归是在你眼皮子底下,万一有个什么紧急问题,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不是?” 周云川起身,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全景落地窗外,雪花徐徐飘落,街道上雪白的一片,映在冷漠的玻璃大厦下,有种说不清的冰冷和绝情。 沉吟数秒,他说:“把相关的邮件和资料转发给我。” “我现在不是很想动,”徐明恒说,“有辆布加迪的话另当别论。” 周云川摁了摁太阳穴:“你让江柏去提车。” “哎呀真干脆,我马上转资料。” 两分钟后,周云川就收到了相关邮件,快速扫完所有的行程安排,他将梁招月那份申请表打印出来,拿在手里反复看了许久。 想起只要和他有关的事,她就次次以他为先、处处袒护他,以前尚且能做到不在意,权当看不见,而现在,他不能说是没有波澜的。 徐明恒虽说话不靠谱,但却不乱弹谱,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说得那么坚定。 而梁招月也不用是那种可以视而不见、直接了断拒绝的人。 他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别人,但并不适用在梁招月身上。 周云川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事情棘手。 - 一周后,梁招月跟随团队出发。 直至飞机落地纽约国际机场的那一刻,梁招月觉得自己实在疯狂。 因为一个人,奔赴一座城。 但是一想到周云川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她很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