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自是乐得有缘做个亲家,何况两个小娃娃自幼生得玉雪可爱又聪明玲珑。 正要凑着孩子们从小培养感情,可谁知道,周家那小少爷实在启智得早,端的又是天资过人,别的娃娃还在嘻嘻哈哈玩着泥巴的年纪,他就熟读四书五经,出口成章,还颇有主见地要远去山门拜师,走潜心修道的路子。 这着实是打了两家一个措手不及。 当朝修仙之道虽非什么主流,倒也不能说是什么邪门歪道,可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自然不愿意放他去修仙问道,很是阻拦了一番,听说闹得挺不愉快。 尽管后来那小少爷还是如愿以偿了,但人人都传闻他当初曾放话,说是不会听从父母安排的娃娃亲,娶顾家的姑娘。 周公子那时年纪小得很,两家人虽然闹得面上无光,却也没因这件事情伤了多少内里的情面;只是眼瞅着顾杳杳到了适婚的年龄,这桩陈年旧事又被一些无事之人拎出来充作笑谈,里外意思无非是周公子不愿意同她结亲,所以跑了。 这话被杳杳听见,正值青春叛逆年华的她无端生出了几分邪火。她觉得周家这小子避自己不及,着实让人气恼,于是杀到父母面前,说也要上山去瞅瞅对方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如此高傲。 其实杳杳平日里多是个乖巧柔顺的女孩子,鲜少让长辈头疼,骨子里虽然有几分活泼劲儿,可伴着聪明机灵,净惹人疼。此番陡然闹腾开来,气得顾老爷眉头直跳又是胡须直翘的,拍着桌子训斥了她一顿,这才重重罚她闭门抄书养养性子。 唉,悔不当初。 她倒不是对周公子本人有什么意见,甚至在她不甚清晰的孩提记忆里,对方是个很懂得谦让维护弟弟妹妹的乖巧孩子。只是这件事总被人提起,激得她心里生出了一些迁怒,伴随着说不清楚的酸溜溜滋味,砰地点燃了少年人轻狂的气焰,等反应过来,她已鸡飞狗跳地闹到父母跟前了。 杳杳懒懒地任由银杏拿着巾帕给自己拭汗,心想,这周公子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倒霉玩意儿,惹得她如此反常,还把自己栽了进去。 她不由自主就将这番心里话念叨了出来,心里的气顺了一半,抬眼见日头没有半分黯淡下去的趋势,她这才发觉晒得慌:“热是热不死,但我没必要遭这份罪呀。” 她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觉得不解气,又重重哼了一声。这下气全部顺下去了,她满意地劝服自己不再计较了,站起身来径直往屋内去,却听见身后有衣袂纷飞声伴随着树叶簌簌,落下来却轻飘飘如泥牛入海。 杳杳下意识回了头,看见一人翻进了院墙,落下的姿态稳当得如履平地,不可谓不飘逸。 顾家院墙修得高大,她想起自己每每翻进翻出的狼狈模样,不免目光里多了丝钦佩与赞赏,下意识夸了一句“好身手”。 来人一身浅色衣衫,沾染上了奔波的尘埃,玉雕般的脸孔却是不见半分劳累神色,端的是眉目清朗,气质如松。明明是偷翻别人家院墙,却无半分尴尬神色,一副行得端坐得正的坦然模样。 这样一幅场景,怪不得她防备之心都起得慢了半拍,连质问也失了先机。 而她转过脸来,目光对上那人的瞬间,却发现对方似乎有一瞬的怔愣。 那样的怔愣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又仿佛跨越了生死轮回的横隔。 只是她来不及生起任何想法,来人就只静静瞧着她的脸孔,片刻的失神被藏进幽深的眸子里。 来人移开目光,得体地作了一揖,不见慌乱。 “多有冒犯。” 少年人的声音不辨喜怒,如雪山化下的冰泉,又似上好的白玉叮铃作响,听在耳里能解了人心头燥热的暑气,却尽显疏离。 “鄙姓周。”他顿了半晌,眉头似是挑了一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