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答应了等下山后让旺姆拌给我吃。” 当然,她还记下了那条长长的、从海拔四千多米处蜿蜒倾泻而下的高山溪流的名字。 “咕噜说滴?”商明宝不敢置信,怀疑向斐然和扎西串通起来骗她,“你骗我。” “没有。”向斐然在一块岩石上蹲下,一边从中捞起一片落叶一边说:“是真的。” 他修长的手指挂着晶莹的溪水,那截墨绿的松枝在他指间显得尤为鲜亮。 “长苞冷杉,国二。” 商明宝双手接过,让它躺在手心,继而收纳到用以装植物的无纺布带中。 行至瀑布处,阳光下现一道小彩虹,层叠十数米的白色水流之下,苔藓厚软成垫,水雾晶莹,飞溅出的水花如珠玉落。 这是商明宝人生中最艰苦的一天,在生理期中攀升了一千多米的海拔,但她竟不觉劳累,到营地时还处于亢奋中。向斐然说这是内啡肽带给她的快乐。 营地在高山草甸之中,春天的脚步尚未造访,入目皆是黄色,名为舟叶橐吾的植物散落在草甸与森林的边缘区。不等商明宝问,扎西就说:“这个也能吃。” 商明宝:“……” 扎西:“你最关心这个。” 商明宝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关心起云南这个省份,就是因为那天夜游,向斐然告诉她南山藤有毒,但云南人会吃。 三年前埋下的种子,她早忘了。如今燎原般想起来——是的,她那时候第一次对中国内地的边远省份好奇,开始关心土地与民族。 想到这一点,商明宝突然跑到向斐然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了?”向斐然对她心血来潮的拥抱已快习以为常,表情只是微动,但声音低沉温柔。 商明宝摇摇头,不回答。 高山草甸向来是绝佳的牧场,因此营地里随处可见牲畜的粪便,密集处简直难以下脚,但向斐然和扎西都对此反应平淡。 经过风吹日晒,大部份已经风干,结成灰色的结实的一饼。至牧人小屋附近,也即他们未来三晚安营扎寨之处,商明宝终于崩溃:“你不要告诉我,帐篷就搭在这些……这些……上面!” 她连“粪便”两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很不幸地告诉你,是的。”向斐然云淡风轻地说。 “……” 也许是商明宝脸上的表情太不敢置信,向斐然试图讲道理:“牛和马都是吃草料长大的,所以,理论上来说,这些也是草,只是换了一种物质形态出现在你眼前。” 商明宝表情空白:“shit。” 向斐然颔首:“确实。” ……一词双关。 因为她的强烈要求,向斐然和扎西不得不将那些风干了的排泄物用鞋子踢开,或者捡至一处。 向斐然好歹还戴了手套,扎西是徒手捡的,说:“这些都是很好的生火燃料,晚上你要靠这些取暖的。我们以前冬天,没有通电时,就用这种硬梆梆的来生火塘。”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上面敲了敲:“你看。” 商明宝抱头蹲地,瞳孔震惊。 什么?!她已经丧失了分辨扎西所述真假的能力了! 清理了小半个小时,终于清出了一小片空地,够搭三顶帐篷。 商明宝已然忘了帐篷是怎么搭的,帮不上忙,蹲在地上看向斐然变魔术般,眨眼间组好了一顶帐篷。 “把这些地钉固定到地上,我跟扎西去准备晚饭。”向斐然将装有地钉的袋子递给她:“可不可以做好?” 商明宝不住点头。虽然是小事,但她干得认真卖力,觉得自己也不算一无是处。 达鲁的驮袋已被卸下,正在吃草。见商明宝靠近,铃铛的响声停止了——它一动不动,眼珠子也凝着。 人和骡子都表现出了不确定对方想干嘛的尴尬,直到商明宝人站在半米远之处,伸直手臂,指尖小心翼翼地在它鬃毛上摸了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