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冰箱,将这些倒进垃圾桶,又拆了昨晚她睡过的床单被套。 同样的沐浴乳,为什么女孩子用会显得香一点?他想不明白。拆了一半的被套堆出小山一样的阴影,向斐然单膝跪着,动作不知为何停了,继而缓缓俯下身,将脸埋进她曾安眠过的记忆枕。 这是安静的三分钟,他将呼吸和心跳都放轻柔。 气味比一切记忆都隽永、可靠。 就让他记住。 翌日到了二十三号,大学已放假,但向斐然仍然去了学校,在办公室照常工作到下午六点后,与方随宁一起吃了晚饭。 方随宁聊起了那次偶遇,问向斐然哪天有空,三个人可以约一下。 向斐然对此反应冷淡,方随宁也就不提了。她明天要跟她分分合合十几次的男朋友共度一整天,没空搭理表哥这个孤家寡人,留给他一张百老汇的演出票。 二十四号平安夜那天,向斐然叫了一份披萨,在公寓里读了一天的文献,直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演出已经开场过半,遂作罢。 黄昏透过八角窗,投射在房间一隅,照成金黄。 其实他这里也能看到哈德逊河。他看到的河流,与西五十六街的是同一条。他走到阳台上,透过重重楼角,看着河面上的金色鳞爪,安静抽完一支烟。 商明宝不会再找他了。他的手机已安静两天。 十分想祝她圣诞快乐。明年好了。 至晚间,各种祝福短信电话也相继进来。向斐然一一回复,措辞得体地回绝了几封教授邀请他前来度假或参加晚宴的邮件,接着开始收拾行李。 他决定去走一走阿巴拉契亚步道的纽约段,虽然冬季徒步有点神经,但也不是没味道。在冰天雪地里升上火炉,一边喝茶一边看文献,应该比在这里一边啃披萨一边看文献要专注一点。 是的,在这间她曾经来过的房间,他专注不了。 将极限温标为零下三十度的睡袋在登山包顶舱束好后,向斐然看了一下时间,是晚上九点多。 他换上更为抗风抗寒的冲锋衣,系紧高帮徒步鞋的鞋带,将沉重的登山包挂上肩后,环视屋内一圈,关掉灯,扣上了房门。 城市街道的氛围与公寓里截然不同,融化了的雪让柏油路面变得湿漉漉的,反射着无处不在的彩灯。 冷冽空气里,各种圣诞歌无孔不入,不给孤身的人以活路。 向斐然去往中央车站、决定乘车前往新泽西,从那边的步道入口反穿至纽约段。 在中央车站的圣诞集市中,他买了一个由丹麦诺贝松、圆柏、乌桕果、松果和肉桂条、干柠檬片所制作成的圣诞挂件。那上面有个红色铃铛,他嫌吵,毫不留情地摘了。 列车进站,人潮上下。 在他即将上车的那一刻,电话持续地震动了起来。 他没有在意,登上车,高大身躯和巨大的登山包简直有压迫感,人又这么冷峻。幸而看文献时的眼镜没摘,那副银边半框眼镜,中和了他身上的冷冽,但更显孤寂。 手机还在契而不舍地震着,不许他当作没听到。向斐然只好一边找向座位,一边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摸出手机。 今天读文献不知道读了几万个单词,所以才会在看到来电显示的这一秒感到晕眩。 但向斐然还是没接,而是首先将登山包在行李架上放好。 在座位上坐下后,电话因为呼叫时间截止而自然挂断。 他点开whatsapp,冷静地打上一行字:不方便,这里说。 这行字没来得及发出,电话便再度进来。 站台广播同时响起了最后的发车提醒。 拇指在屏幕上悬停两秒,终于还是选择了右滑接起。 “喂。” 商明宝叫他:“斐然哥哥。” 商明宝那边很静,静到不寻常,静到不符合她今天本该拥有的热闹簇拥。 向斐然却没有察觉,消化好“哥哥”两字后,把自己摆正到哥哥的位置,说:“圣诞快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