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听完,觉得她有些被说通了,这?才放下心?来,叮嘱了句叫她保重身体?,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见他终于离开,韦青青双目一阵晕眩,身体?发软地又坐了回去,怔怔然望着门外。 她原以为今日来找她的会是大理寺的人,她还未曾想?好自己究竟要如何说这?件事。 她一直觉得谢彦与范云岚的死脱不开关系,可自己又没?有证据。 她只记得,谢彦那日与她最?后一次见面时,说他要有一段时日不能?来见她了。 他说要去办一场大事,事成之后,便会来国公府提亲。 她那时候天真地以为是兵马司有什么?紧急的公务,他不得不去处理。 可那日撞破他身份后才知自己的想?法有多傻。 范云岚死得蹊跷,若说与谢彦没?有分毫关系,她是断然不信的。 再加上他今日的态度,他谈及范云岚时,并不如坊间所传那般情真意切,反而有些厌恶。 就好像……巴不得她死了一样?。 韦青青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他方才说的‘否则他也保不住她’,看来并不是在吓唬自己,而是他真有这?样?的能?力。 可若是与大理寺的人袒露这?些,那么?自己与谢彦的关系会被人知道,她的名声也会不保。 所以那日她才偷偷送了信,这?么?看来,那日的信可能?并未送到大理寺的人手里。 她定定心?神,表情好似如释重负。 如此……也好,自己就不用卷入到这?些事情里头。 韦青青独自坐了一会后很快收拾好了情绪,起身开门出去准备参加及笄礼。 柜子里的人看了一场大戏。 等屋子里突然没?了声响时,这?股子安静还真有几分诡异。 梁雁抬肘往后戳了戳,宋随放下手,不再压着她。 梁雁松泛下来,她往后侧头,压低声音问道:“谢彦他妻子还在世时他就与别人……” 宋随表情冷硬,下巴绷得紧紧的,情绪也有异动。 “太过分了!”梁雁捏紧了拳头,想?到韦青青还在外头,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能?在心?里将那个人面兽心?的谢彦又骂了几遍。 而宋随过分安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梁雁觉得有些奇怪,拧过头去看他,动作间柔软的发顶擦过他的下巴,他眼中蒙上的阴翳寒气终于散开。 那日范冬莲问他,插手范家的案子可是为了对付谢家。 他承认,一开始,他的确是这?样?的心?思。 可事情渐渐发展至今,他倒是也罕见地 生出了同情之心?。 这?世上,负心?薄幸的男子也好,恬不知耻的女子也罢,都该受到惩戒。 只是可怜了范云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愿她们来世生在普通人家,平安无虞地长?大吧。 范云岚死得冤枉,但没?关系,他会查明真相,给范家一个公道。 只是可惜他当年没?有那样?的运气…… 在懵懂无知的年纪,他失去最?亲的人,而后又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此后虽侥幸捡回一条命,也过上了安稳富足的日子。 可自己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他一刻也不敢忘。 宋随久久不回应她,她觉得有些奇怪,往后去拉他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淡淡的温度攀在手背上,像是在悬崖边上走着,又突然被人拉了回来。 梁雁还说了些什么?,问了些什么?,如常的声音响在耳边。 依旧是聒噪的,此时听着却有几分热闹的意味。 他渐渐回过神来,再抬眼往外看,韦青青已不知走了多久,他竟都没?发觉。 还是说,其实?与她在柜子里这?般呆着,他其实?没?那么?难受。 不然以他的洞察力,早该在韦青青离开的那一刻就发觉的。 意识到这?一点,宋随忽有些烦躁,便抬手一把摁住梁雁的脑袋,推着人的肩膀抵开了柜门。 这?道隔绝着外界的门忽地被拉开后,梁雁嗅到冷冽的空气,人也清醒不少。 方才挤在密闭空间里浅浅流转的暧昧与昏暗瞬时一扫而空。 她忽然反应过来:“对了,你不是要见她么?,方才怎么?不出来?” “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必再见她。” 今日来找韦青青,就是想?问她为何那日往大理寺送信,她是否有什么?证据,如今看来,她知道的也不多。 但她与谢彦两人今日一会,倒是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他看向梁雁,方才在里头那么?折腾一番,她的头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早间好好插着的那支点翠蜻蜓簪子,也斜着掉出来一大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