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奇凝神思忖片刻,“阁老是因倚红楼案有所感触吧?对陆雁临恨铁不成钢,希望她能多说一些付云桥的事,给您提供些蛛丝马迹。对我,应该也是如此吧?” “对陆雁临,只是失望、不解,谈不上什么恨铁不成钢,对你倒是真有这份儿心。”乔景和很诚实地道,“说白了,你反复逼迫陆雁临进锦衣卫的行径,我不管怎么想,都怀疑你是故意的。越是感觉危险,越要沉稳行事,甚至按兵不动,你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你行事却显得很是急躁。” “或许吧,”廖云奇一笑,“或许我有个最隐秘的心思,连我自己都不能察觉,或是不敢承认——我想早死早解脱。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恶心死了。 “自己办的那些事儿恶心,真娶了陆雁临,更恶心。也不是恶心她被人作践的事儿,而是她被作践之后到如今的种种行径。居然被我逼得狗急跳墙,足见已经心术不正到了什么地步,又将陆麒、太后、杨攸辜负到了什么地步。” 面前的乔阁老说话不需防范他,因为他不会跟任何人外传,相对的,他跟乔阁老说话,也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乔景和颔首,“我对付云桥这个人颇有兴趣,想听的很多,哪怕只是你的一些猜测也好,譬如他是否一直孑然一身,有没有在乎的女子,有没有儿女,或者你感觉他是怎样的人——就算是家长里短的这些,也都可以跟我说说。” “阁老容我想想。”廖云奇说。 乔景和道:“不着急,想到什么便与我说说,何时都可以。” . 这时候的太宗皇陵里,裴行昭一行五人已经到了地宫第三层。 从第一层到第二层,他们真就如裴行昭所说的摸着石头过河,寻找正确的路,遇到机关埋伏时随机应变地化解。走弯路、走错路的情形也有几次,遇到的情形不会更凶险,却也绝不是小打小闹。 好在五个人虽然不是吃这行饭的,保证自己无虞的能力都不在话下,总的来说,是有惊无险。 地宫第二层,打造得金碧辉煌,龙椅、龙书案、灯柱都是纯银镀金,玉阶下,两列青铜侍卫侍立在侧。 最可笑的是,龙椅上坐着个身着帝王华服的雕像,确切来讲,那是太宗的金身塑像。 裴行昭对许彻道:“我记得,宫里有几幅太宗的画像。” “没错,当时特地请宫廷画师画的。” 裴行昭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件非常大逆不道的事:取下太宗金身塑像上的头冠,手掌凝聚真力,拂过太宗那张金灿灿的脸。 于是,纯金塑像成了没有脸的存在。 许彻、杨攸、韩琳和韩杨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前两日太皇太后才跟裴行昭说,以前有帝王连佛教的神佛像都能毁,他这个金身有什么值得留着的?她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有宫殿,自然便会依据皇宫里的格局设有书房、寝殿、宴息室。这些地方的陈设、摆件儿,便少有专门打造的,大多都是原样搬下来,无一不价格昂贵。 他们大致清点一番,结论是就算只搬三分之一出去,转手卖出,也能有三五百万两的进项。而这一点就要感谢太宗私欲太重了:一应物件儿都不曾过名录,谁也不知道他带了哪些财富到地宫,也就没人知道地宫里将会少些什么,哪怕他那个塑像不在位子上了,就算有人进来见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有出售财宝的门路么?”杨攸有些愁这个。 裴行昭说道:“有倒是有,不过,交给谁办都不免遭人觊觎,最好是找个妥当的人,在适当的时候宣称发现了一笔宝藏。这样一来,就能由户部出面,将这些东西安排门路依照行情卖出去,想必那些以收藏珍宝为乐的人会争相置办三两样到手里。至于那些金银打造的玩意儿,先熔了,做成金砖金条,交给户部直接入库。” “这法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