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查证的细枝末节,结论是一无所获,要怀疑的人太多,也就等于无法锁定嫌犯。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裴行昭道:“二位斟酌着实情行事吧,眼下哀家手里也不是没堪用的人,却不适合帮忙查案。等到你们确定根本与寿康宫无关的时候,而且有凭有据,哀家才好拨人手协助你们,自然,也只是有这份儿心,不见得能帮得上忙。终归指望的是你们。” 二人心里很是熨帖,也有了底: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向小太后求助就是了,哪怕没有证明与她的人手无关的凭据,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下午,裴行昭循例抽出一个时辰,与阁员重臣议事。 她先问起英国公:“令堂好些没有?” “好多了。”英国公微笑道,“太后娘娘应该也知道,臣近来请了宫里的二位郑太医到府上,他们与之前的大夫商议着调整了方子,家母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 “如此再好不过,”裴行昭叮嘱他,“短缺什么药材,只管知会宫里,这不是面子上的事儿。”他娘要是病故了,他就得丁忧三年,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人选,可不是一般人能取而代之的,她总不能让正忙着北直隶推广植棉的马伯远进京来,而除了自己的伯乐,她也想不出别的人选。 英国公由衷地道:“臣明白,多谢太后娘娘体恤。” 之后,户部尚书提起了马伯远那边的进展:“种子如期播种,也没闹天气,情形喜人。” 裴行昭颔首一笑,“马老将军日后少不得户部、工部相助,还望两位阁老不吝出手相助。” 被提及的二人忙说是义不容辞之事。 之后要议的便是空缺的吏部尚书职,他们先前定的人选是前武英殿胡大学士,只是—— “臣派人去查问过了,胡大学士至今还没启程,说是犯了旧疾,不宜赶路。”张阁老说道。 说起来,胡大学士与乔景和的情形类似。 只是,乔景和触怒先帝的原因是在折子里委婉地数落先帝率性而为,纵容姚太傅之流行差踏错之类的事,先帝被数落得心里非常不痛快,想让乔景和明白君王就是君王,是不容置疑冒犯的,便让他回家歇着去了。 胡大学士则是不同,他是极力反对裴行昭进宫,在先帝传旨之后,便每日一道折子的历数裴行昭进宫的弊端。先帝力排众议的开端,便是拿胡大学士开刀,说你什么时候明白了君无戏言、金口玉言再回京来为官。 当初重臣推荐胡大学士的时候,担心的是皇帝和太后不同意,但是皇帝说只要能用就用,人是会变的,他要还是那样,就再打发回去——横竖在他那儿,朝堂上是没大事的,就算有,那也是他小母后的事儿。裴行昭则是看众人都推荐,自己不认为有表示反对的资格,便也赞同。 彼时谁又能想到,胡大学士接旨之后,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这就有趣了,胡大学士在想什么呢?”裴行昭笑微微的,“难不成要朝廷委派太医去看病,或是指派重臣做说客,过去请他出山?” 大家都不说话,这情形下,沉默意味的是默认。 “三顾茅庐的典故,人们耳熟能详,只是如今的情形适合么?”裴行昭若有所思。 宋阁老上前一步,道:“不瞒太后,臣其实早已写过加急的信件,详细询问胡大学士的病情,恳请他有什么难处只管如实告知,臣会照实回禀太后,请您体谅他的难处,帮他从速进宫。他也给臣回信了,只说旧疾犯了,不知何时才能动身启程,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 裴行昭颔首,问张阁老:“首辅与吏部等人维持现状的话,吃力么?” 张阁老回道:“并不吃力。宋阁老任职次辅之后,分担了臣很多差事,眼下又添了乔阁老,内阁比起前一段轻松了许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