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昭歇下之后,回想着陆雁临对杨攸说的话。 心性不同,与至亲的情分不同,她绝对不能说陆雁临说的不在理,陆家父女也是有理由回避谈及那个已经含冤消亡的至亲。人面对殇痛的反应本就不同。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韩琳隔三差五地来一趟寿康宫,把陆家那边的情形告诉裴行昭。她慢慢有了点儿扫兴的意思,因为全无收获: 陆雁临的父亲深居简出,平时一概闭门谢客,或是在书房看书、与自己博弈,或是在小花园里侍弄花花草草,全是这种瞧久了让人打瞌睡的消遣。 陆雁临每隔三两日就逮住难得有空的许彻,一起到酒楼用饭,或是送给许彻一看就喜欢的礼物。其他的日子,便在宫里当值,回到府里就和父亲一起吃饭,说笑一阵,回房倒头就睡,送到府里的帖子不少,从不应付。 裴行昭却又听出了些不对:如果是有心放下过去的一些事,为何要闭门谢客呢?这种情形对陆雁临的父亲有什么好处?既然想让父亲早些走出丧子之痛,就该制造机会让他添几个常来常往的友人才是。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么? 这段日子,林策已经对内务府的事情上手,几乎每日都能腾出小半个时辰到清凉殿,和裴行昭说说话。 一次阿蛮故意逗林策,问她为什么这么闲,她便很有理地说,不是太后娘娘说的,要我得空就来坐坐么?我可不敢抗旨。 裴行昭是没法儿反感这个女孩子的,说一声由衷的欣赏也不为过,自然而然地就熟不拘礼了。 这日林策过来,裴行昭搁下手头的事,和她去了书房,相对摆上一局棋。 裴行昭一面下棋一面喝茶。 林策一面下棋一面吃红彤彤的大苹果,也不让宫人切成小块,直接拿在手里一口一口地吃,津津有味的。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裴行昭失笑,“饿了?” 林策笑眯眯的,“我爱吃这种脆甜的苹果,家里的都是面乎乎的,不好吃。” 裴行昭哈哈一乐,吩咐李江海:“去瞧瞧还有多少苹果,全送到林郡主府上去。” “嗳。”李江海笑呵呵地去了。 “你这个小讨债鬼,隔三两日就把这儿的东西倒腾出去一些。” 林策笑道:“什么‘小’讨债鬼,我再过俩月就十九了。” “是么?没瞧出来。” “我当您是夸我了。” 正说笑着,阿妩匆匆进门来,“太后娘娘,康郡王出事了,被人刺杀在了府中的密室,下人刚发现。” “什么?”裴行昭和林策异口同声。 “康郡王,死了。” 裴行昭蹙了蹙眉,立刻道:“着锦衣卫协助刑部彻查此案。” “是。”阿妩匆匆出门去。 “杀康郡王有什么用?”林策喃喃地道,“是谁杀了他?目的是杀他,还是要把我拉下水?我是不是早就被人盯上了?您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裴行昭很想说,还真背不住,实际说出口的却是:“别胡思乱想。” “怎么能不想呢?”林策拿着大苹果站起来,“我得回去了,仔细琢磨琢磨,过两日再来叨扰您。” “嗯。” 掌灯时分,裴行昭还留在清凉殿批折子,陆雁临来了,双眼亮闪闪的。 “什么事?”裴行昭和声问道。 “康郡王的案子,您能不能让我也协助查案?” “你又没查过案子,毫无经验就是添乱。” “可我知道您当初是怎么查案、翻案的,比许彻知道的还详尽,有些招数,都是刑部和许彻想不到的。我要是表现出色,就能进锦衣卫了,对不对?” “我倒把这一茬忘了。”裴行昭似笑非笑地凝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想借这案子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