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幺看见,哥哥们在虐待“她”。 在一处幽诡的洞窟中。 她没有逃走的余地,因为身后是一片昏蒙的虚无。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只能赤条条站在疙瘩硌脚的地面。 荒谬的现状,迫使她向前走去。 这里并非空寥。 不远处伫立着的,是日夜相处的哥哥们,可她没有急去辨认,而是观察了片刻。 洞窟的一切都似真非真,让人心生戒备。 他们正围着一个满身淤伤的女人。 她趴伏在地,分明看不见脸,却让姚幺感到无比熟悉。 “她”是谁? 她好奇张望,每多瞧见一点女人的身体,心中便会多一分悸动。 以至于女人身上的淤痕,她都全映入了眼。 纵横交错,夹杂青紫,以手腕,大腿,腰侧居多。 似乎连淤伤,都似曾相识。 它们也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身上。 '怕的话,就来求我们吧?' 带着嘲笑意味的话语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洞窟,尾音被四壁折弹,拖得诡异而悠长。 是沭哥哥。 他正对着身前跪地的女人说道,随后轻佻地翘起蛇尾,用尾尖勾住她的下巴,将她被乱发遮掩的脸抬起来。 那是—— 身体如过电般激灵一瞬,姚幺不由发怵,又往前靠近丈许,想看得再清晰些。 那是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的脚步顿促,不甚踢动了地上绊脚的石块,它咕噜噜滚至一旁,伴随着刺耳的咯响。 可这未引来丝毫注意。 便如此刻,无人知晓她的存在。 他们的目光都放在狼狈的“她”身上。 背对着她的黑尾蛇人紧接着出声,语气隐有愠怒和无奈。 是浚哥哥。 “囡囡,别总想着逃,你——” “别叫我囡囡!你配吗!” 仿佛被触及逆鳞,沉默不言的女孩猛地大吼起来。 瘦弱的身体顿时挣扎。 “她”噙着泪奋力摆头,将禁锢着下巴的蛇尾甩开。 可甩开一条红尾,还会有黑色的,白色的蛇尾侵袭而来,由不得她逃避。 “囡囡,这就言重了。” 浚的声线转冷,语气中的顿挫感消失,转而变得更加平稳。 “我言重了?” 少女自嘲般重复了声,随即似哭似笑地扬眉。 “浚哥哥?还是小浚,浚儿,你现在想听哪个称呼啊?” “她”的唇角分明是上翘的,言语时仿若嬉笑,露出漂亮的贝齿,可与此同时,两弯肿红的眼眶亦蓄满泪珠,随着话尽,大颗大颗地涌出砸落。 “这里最不配教训我的人,就是你。” 哗—— 泛着漆光的蛇尾蓦地举起,朝少女的脸颊挥去,却又在与肌肤毫厘之距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她”未躲分毫,眼中恨讥不减。 掀起的厉风劲力,拂开“她”颊边的碎发,露出结着血痂的耳垂。 “审时度势的道理,我记得菱姨教过你——” “若是不记得了,我便再教囡囡一次。” 少女的反抗消磨了蛇人的耐心。 “你已经不是众星捧月的姚家小姐了。” 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明明都是她所依赖的面孔,可他们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如此陌生冷戾。 姚幺慢慢走进蛇人的包围圈,站在了少女身旁,视线拂过每一张脸。 他们无一不是面带嘲弄或漠然。 “浚哥哥、沭哥哥…浟哥哥、、” 她试探性地呼唤。 “我是囡囡啊……” “她”也是囡囡啊。 哥哥们不认得了吗? 在这一幕中,他们似乎不是同源同血的兄妹,而是仇人。 无人回应她,姚幺只得慢慢收回视线,垂下了头。 腿边的“她”仍在默默哭泣,指甲不知痛觉般抠抓着坚硬的地面,其中几只已然迸裂,从肉缝流出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