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其他人插了句话,“师兄要去哪里?” 简欢不太想过多透露沈寂之的行踪:“他有点事。” “那他来告别——”姜棉捏了块红枣糕,“你不追出去送送他?” “……”简欢抬头,看向一张张八卦脸,笑骂道,“行了,别围我这,我要画符了。你们还是回去背你们的符箓罢,小心明年还要再交三千束脩费呢。” 众人:“……” 众人瞬间没了八卦心,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在书页的翻动间,越写越没墨的符笔间,悄无声息地溜走。 三个月后,一群符修或兴奋或沮丧地从符堂走出来。 简欢混在人群间,目光触及那些心情不好的同窗,努力控制脸色,想表现得没那么开心,但依旧有喜色从眼眸中流露。 和她相比,姜棉就不顾这些,一路眉飞色舞地跑过来:“阿欢!我过了,我写出了十五张!我好开心啊——” 简欢扯了扯姜棉的衣袖,提醒道:“低调,低调。” “哦哦哦。”姜棉也察觉到那些幽怨的目光,忙捂住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放轻声音,把话说完,“我今晚一定要多吃点!” “对了,阿欢你呢?我听说你们那,有把二十张都画出来的,是你罢?”姜棉问。 简欢摇头:“不是我啊,是大头。” 大头全名李大头,简欢只在半年前见过对方一面。 这大头比姜棉还宅,姜棉至少是宅在玉清派里,大头一直待在他的住处,从没来上过符课。 “哇,这大头可以啊。”姜棉奇怪,“那你画出了多少张?” 简欢朝她比了个‘1’的手势,比了两回:“十一张。” “?!”姜棉不信,“你,你怎么可能才画出十一张?” 在她心里,简欢可是能把整本符书都画出来的人。 简欢四处看了看,从衣袖里抽出九张全新的符纸,嘴角悄悄翘起来:“喏,没画完的九张在这里。” 现代考试时,老师们会回收草稿纸,怕泄露考题。 玉清派倒好,回收画好的符箓。 那简欢自然卡十一张,能进入第二关就行。 姜棉:“……” 姜棉欲言又止,想说符箓画得越多,分越高,就算第二关的比试表现得没那么好,说不定也能进入内门。 他们符修在比试上,向来是弱势的那一方。 一个符修,实力相当于低五层的剑修。 但她转念一想,简欢可是筑基七层的修为!只要不对上筑基二层以上的剑修,都很有胜算。 而一年生剑修,筑基二层以上的也不多,简欢不一定能抽上。 问题不大。 姜棉便放心了。 微风和煦的春日,厚重的碎花门帘遮住屋内情景。 沈寂之面色苍白地倚在榻上,胸膛半敞开,露出可怖的伤痕。 药婆婆坐在一旁,给他换药。 这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七日前,沈寂之一身血的出现在药婆婆这,差点没把药婆婆吓死。 当时,伤势贯穿整个胸膛,从这一头,能看出洞的那一边。 现下,洞已经快长好了。 沈寂之选了最便宜的灵药,药粉碰到伤口,定然疼痛无比。 但他只轻轻蹙了下眉,目光依旧落在手里那支符笔上。 笔的毛用的是秘境里捡的狼毛,灵墨是沈寂之三月前从玉清派离开时,从炼器堂里买的。 符笔格外精致,笔身上的雕刻栩栩如生,是他最喜欢的貔貅。 简欢也很喜欢。 但——就是太精致了一些。 收到的人不免会多想。 沈寂之沉吟片刻,五色灵力缀在指尖,在符笔外细细弄上去一层银灰的粉。 符笔瞬间变得普通,甚至看着有些劣质。 沈寂之端详片刻,满意了。 他问药婆婆:“我今日可以走了罢?” “可以,赶紧走罢,别成天在我这碍眼。”药婆婆起身,看了眼他手里的笔,问,“好好的符笔,你为何弄成现在这样?” “因为这是要给——”沈寂之顿了片刻,轻轻笑了一下。 “给不喜欢的那个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