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终究不合规矩。堂堂一国之君,后宫却只寥寥数人,至于子嗣亦是不多。如此下去,朝臣们怎能罢休?” 许久,太后沉声?道:“你回去告诉忍儿,就说我的意思,等过完年,他必须要择定皇后人选。妃嫔可以?暂时不选,但立后之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澹躬身道:“臣遵旨。” 无需他带话,圣人很快便?知道了此事。朝臣的谏言他可以?选择性忽略,然而却不得不把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泊言,母亲是不是派你来当说客了?”圣人裴忍召他来时,正在御书房对着墙上悬挂着的画久久出神。 “太后也?是为了圣人着想。”沈澹边说,边顺着裴忍的目光也?望向那幅画。 宫中画师作此画时,正是裴忍初登基那年陪同太后游览皇家园林的情景。那日碧空如洗,园内花团锦簇,翠□□滴。画师技法精湛,将当日的人与景都绘制得绝妙无比。 “一晃已?经几年过去了。”裴忍转过身,口中兀自感慨。 他在御案后坐下,厌烦地将那些奏折扫向一边,声?音沉沉道:“泊言,母亲应当不知真相吧。” “臣不曾对太后提过先皇后。”沈澹肃容道。 听到那个?称谓,裴忍面上出现了一点风中落叶般细碎的萧索,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她确实白白担了罪名,但朕别无他法,只能借着先皇后的名头,免得母亲起疑心探查出什么。” 沈澹低眸,眼底掠过一丝不忍。只因斯人已?逝,便?可将所有的任性和?不合体统的事情皆归于她,这对逝者何曾不是一种残忍。 然而面对裴忍,他没有多言,只默然站在原地。 裴忍道:“罢了,朕不能违拗母亲的旨意。只是在这之前,朕还是想再问?一问?那个?人的答案。” 他看向沈澹:“泊言,你明?白的。” 沈澹在心底叹息一声?,面上依然恭谨:“臣会?安排好一切。” 从宫里出来,沈澹很快策马回了府。他在书房喝了盏茶的间隙,顿时觉得倦意纷至沓来。禁军中的事情好歹还有荀遐等几人为自己分忧,然而关于圣人的事情,却无一例外需要他独自一人费心费力。 沈澹推开窗,望向远方的天色,忽然觉得在府中待得很是烦闷,便?换身衣裳打算出门。 “阿郎不在府上用晚食了吗?”长梧正进来给他换上茶水,见状忙出言问?道。 “告诉厨下不必准备我的晚食,你们吃便?是。”沈澹束好腰间革带,理了理袍袖,便?欲提步出去。 “阿郎,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长梧跟在他身边多年,今日说话却吞吞吐吐起来。沈澹转头看他:“但说无妨。” 长梧犹豫道:“阿郎是不是对府中厨子的手艺不满意。这些日子您几乎很少在府上用膳。若是厨子不好,不如奴设法再换?” 沈澹道:“不必。几位厨子都在府上待了多年,并未出现什么大?差错,无需换人。” 长梧忽然福至心灵,说道:“坊内那家姜记食肆应当很合阿郎的胃口,若是阿郎吃得惯,不如奴设法将那店主聘到府上,专门为阿郎准备饭食?” 沈澹微蹙眉:“姜记食肆确实不错。只是旁人好端端地做着生意,为何要打乱她的生活?” “奴只是希望阿郎能好生将养,免得常受胃疾之扰。”长梧低声?道。 沈澹缓和?了语气:“府上的厨子没什么不好,我近日也?是常在禁军司公厨用膳,因此甚少在府上,你不必为我忧心。” “至于那位姜娘子,”他眉眼稍稍柔和?了一些,“她以?女子之身支撑起家中生意已?然不易,你就莫要生出其他念头了,更不要去打搅她。” “是,奴明?白了。那......阿郎明?日想用些什么饭食?”长梧问?道。 沈澹想了想,淡淡笑了笑道:“你看着安排便?是。” * 他到姜记食肆时,颇感意外地没在店内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疑惑间,却见那个?名唤思菱的婢女上前道:“沈将军,我家小娘子在后院,劳您前去见她一面,小娘子有重要的东西要亲自交给您。” 沈澹颔首:“多谢。” 他按着思菱指的方向穿过食肆大?堂,揭开门帘。入目便?是食肆宽敞的后院。其时暮色低垂,他借着食肆内明?亮的灯火看了过去,一眼便?发现一团正活蹦乱跳的身影。夹在那充满喜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