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突兀。 女佣伺候江杨已经有十几年了,管家待得时间更长,就是阿猫阿狗都会待出感情,而且江杨待自己的人一向慷慨大方,这会儿摇钱树要死了,自然也是涕泪不止,又怕吵到江杨,只能小声抽泣。 可两人一看到江溺,连啜泣也止住了,眼泪都被吓了回去。 床上的江杨似有所感,原本半合着的眼慢慢睁开,浑浊的目光落在江溺身上。 即使春季将至,但是天气依旧不见好转,温度也低,可这样冷的天江溺身上却只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衬衫,扣子开了一颗,露出一截冷冽的脖颈。少年身影修长,容颜过人,散漫的站在门口,神色依旧那般淡漠冰寒,望向江杨时眼底平静的让人心惊,他好似携着坚冰寒风而来,比外面的天气还让人发颤,暖气四溢的房间里温度都陡然下降。 “你们……先出去。”江杨有气无力的对女佣和管家说。 两人颔首,轻声道:“是。” 路过江溺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连头都不敢抬。 闲杂人等出去,江溺才悠悠迈步走到江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江杨愣了下,被江溺眼底的凛冽惊到,怔了会儿,才哑声说:“小溺,你坐下,我和你好好聊聊。” 江溺被那称呼恶心到,但思及江杨要死了,他也不想找不痛快,只是蹙了下眉,难得听话的拖了条椅子坐下。 江杨为江溺这个行为虚弱的勾了下唇角,第一次有了一种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感觉。 “有什么说的,一次性说完。”江溺淡淡道。 江杨噎了下,闭了闭眼,又睁眼看了江溺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自嘲道:“我们虽为父子,却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这一声叹息又长又重,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对儿子不懂事的行为无可奈何,又因为即将故去,所以放心不下。 江溺被这一声叹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到底是没反讽回去,只道:“没什么好说的。” 江杨看着他,笑了下,江杨这个人做过很多恶心事,但他表面却总是一副儒雅温和的模样,看起来无害又和蔼,就是这个模样,欺骗了叶袖清一辈子,也毁了江可母亲的一生,不过衣冠禽兽而已。 “江溺,其实你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你,那个时候你才……两三岁?”江杨突然说,语气之柔和,不明真相的的听了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父亲对待孩子的愧疚与遗憾,但江溺知道,江杨只是有求于他,这会儿的所有话都是在打感情牌,想着自己死了以后江溺会站在这份“父子旧情”上帮他完成遗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