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酌没有闭眼,季眠同样没有。 呼吸交错间,季眠对上了段酌的眼睛。 段酌半敛着眸,视线压得很低,没有直视季眠的双眼。 可他知道季眠在看他。 眼中压抑的情欲,扭曲的渴望,他深藏在心底的肮脏角落,此刻在季眠错愕的目光下,一览无遗。 段酌亲得愈发用力,仿佛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亲吻,将在季眠伸手推开时结束。 季眠的脑袋宕机了,一瞬间,仿佛记不清这个世界的种种常识。 男人跟男人…… 这是……什么他不了解的习俗吗? 【按照一般定义,人类通常称呼那种行为是“耍流氓”。】系统出声道。 耍流氓,神游的理智捕捉到这个字眼,顿时回笼。 季眠回神,用手推开段酌的胸膛。“哥!” 被他推着的人身形一僵。 “……” 段酌垂下眼,按着季眠后颈的手松开了,唇也离开他的面颊,被季眠的眼泪润湿,唇色因方才激烈的吻而染上几分不正常的红。 季眠看着他怔然半晌,忽然起身跑了。 他们坐的位置不在风口,但这一刻却好似有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 段酌的衬衣被吹得猎猎作响,空气中的寒意也让他发热的大脑回归冷静。 他扯着嘴角,自我唾弃地闭上眼睛。 段酌,你真不是个东西。 …… 孙齐上了趟洗手间回来,发现旁边的两个位置不知何时都空了出来。“欸,大哥怎么也不见了?” 徐晓筱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孙齐拿着手机坐下。 婚宴是整个婚礼最无聊的环节之一,台上既无漂亮的新娘子,餐桌上的美食佳肴吃饱了也就没意思了。 宴席快结束的时候,孙齐也没能到两人回来。 他发了半天呆,最后实在无聊的不行了,索性开始刷起视频。 第一个短视频,就是个相貌姣好的博主在打光灯前性感地扭动着腰肢。 徐晓筱瞥见,咳了一声,在她目光底下的孙齐就立刻直起腰,一脸正经地退出视频,转而打开社交软件刷群聊记录。 孙齐做生意,圈子很广泛,软件里的群也多。 有些不用了的,最后就渐渐发展成聊天群,每天各个群里都有好几百条信息。 他快速浏览着群聊消息,看着里面的群友发牢骚,吹牛,聊闲,有些正经点的会说起同城的八卦和新闻。 孙齐的表情开始还是笑着的,随后不知是看到什么,脸上的笑稍微凝住了。 “老公?”徐晓筱疑惑地看着他,“你很热吗?” 正冷的时节,孙齐的脑门上竟然冒出一层汗。 他脸上轻松的笑容彻底消失,竟浑身打了个冷战。 ** ** 地面上散落着的白色花瓣被寒风裹挟起,随波逐流。其中有一片残破的花瓣在旅途中落了单,停留在了段酌随意垂着的手背上,将他停滞的时间唤醒。 段酌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久坐的膝盖动了下,发现不知何时整条腿都被冷风吹得僵麻。 看了眼腕表的指针,从他离开礼堂竟已过了一个小时。 他一只手撑着地面,勉强支撑身体站起来。 走到礼堂附近,远远看到一人从偏门出来,留一头不羁的黄头发,脸上一道细长的疤。 孙齐额头冒着层汗,目光四处搜寻着什么,一副慌得找不着神的样子。 “找什么呢?”段酌喊住他。 听到声音,孙齐的视线立刻转了过来,看到是段酌,他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情绪霎时间溃决。 “哥!季眠呢?” “……找他干什么?”段酌看见孙齐脸上的焦急,眉头皱起,“怎么?” “我刷到视频,西城桥那边……”孙齐的齿关打着颤。 “——有人跳河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