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擦了擦手,说:“我送送你。” 李松茗说:“不用了,卢老师你忙吧,又没有多远……” 卢诗臣跟着李松茗到了门口,李松茗踏出门,门框线将两人隔开,房间里光线明亮,楼道的灯光昏暗,仿佛是某种界限隔开的两个世界。但是站在阴暗处,李松茗又觉得自己好像被赋予了某种保护屏障,终于敢将视线落在卢诗臣的脸上,他看着门口灯光下五官每一处细节都清晰无比、在自己的那些梦境里总是随意出现的脸,说道:“卢老师,我先走了。”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小区里的灯光有点暗,坐电梯下去吧,现在应该不挤了。”卢诗臣说。 “嗯。”李松茗就这样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和卢诗臣说道,“再见。” 很寻常的道别,在此刻有一种很莫名的惆怅,李松茗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留恋——他不知道,自己在留恋什么。 “嗯,回去的路上慢一点,明天见,”卢诗臣微笑着说,“啊——对了,我明天,不能载你去上班了。我要送小思去集合点。”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医院的。”李松茗说。 和卢诗臣道完别之后,李松茗转身朝电梯走去,卢诗臣还站在门口,他能感觉到身后卢诗臣的目光,直到走过拐角,李松茗听见了“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彻底将门内与门外隔开,李松茗完全地离开了卢诗臣的空间。 李松茗乘坐电梯走出了单元楼之后,抬头看了一下卢诗臣的家。卢诗臣家的窗口倾泻出幽幽的灯光,与别的窗口的灯光似乎并无不同,但是又分明是不同的。 灯光只是在李松茗的心中不同,是因为那灯光中的某个人而不同。 李松茗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就看见岑一飞正蹲在自己门口打游戏,而隔壁大爷还站在防盗门后看着岑一飞,一副相当警惕的样子。见着李松茗回来,还问道:“小李,这真是你朋友啊?” “是我朋友。”李松茗笑着说,“劳大爷您费心了。” 岑一飞看见他就站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一边打游戏一边跟李松茗说:“你这可真让人等得肝肠寸断啊!我腿都快蹲麻了,”然后他又转头跟隔壁大爷有些得意洋洋地说,“你看我就说了我是他的朋友了,您老人家还不信。” 隔壁大爷说了一声“是就好”然后“砰”地将门关上了。李松茗从兜里一边摸钥匙一边问:“你今天怎么来了?不赶稿了?” “这不是来探望伤员吗?”岑一飞指了指脚边的一个袋子,是专门装保温桶的那种袋子,然后说,“我奶奶听说你受伤了,特地给你熬了汤,让我给你送过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