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落下一点。 不过这边事情结束,纪炀自然要带着看似帮太新县庆贺,实际走投无路的徐知县回衙门。 但纪炀直接带徐知县的人回了衙门。 身边只有玉县丞跟江乖乖跟着,其他人各自去忙。 五斗院里清清静静,江小子同凌县尉一起出门办事,五姑娘又去义诊,只有乖乖在身边。 七八岁的小孩,正是好动的时候,可她进门便认真看书,仔细看的话,拿的竟然是本兵书。 纪炀也没让乖乖走,看了看她写的字,就让徐铭徐知县坐下。 玉县丞也坐到一旁,帮着乖乖看功课。 等大家坐定,不等徐铭开口,纪炀把旁边打结了的丝线递过去。 徐铭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下来。 纪炀道:“把它解开。” 解开? 这丝线乱成一团,没几个时辰根本不成的。 眼看徐铭眼神迷惑,却也知道纪炀不是在为难他。 最近一段时间,他对纪炀的了解更深,知道这不是个刻意刁难人的。 更知道纪炀的志向,根本没工夫这么做。 那就解开? 不仅徐铭动手,他身边的四个护卫一起动手。 等乖乖字得的差不多了,差不多两盏茶时间过去,纪炀问道:“还记得上次学的吗?” “记得。”江乖乖,江白鹤开口道,“治乱绳,不可急。” 这句话是出自汉书。 意思是解开乱麻一样的绳子,是不能急躁的。 正是江白鹤最近学到的。 这种浅显的话,徐铭自然也知道。 小孩随口说的话,加上手里的丝线,还有他脑袋千头万绪的事情,似乎都是一个道理。 徐铭拿着丝线的手垂了下去,沮丧道:“太难了,若说丝线需要几个时辰才能解开。今安县,至少要几年时间。” 他真的不知从何抓起。 他也不知道一个县城能有那么多的事。 纪炀笑:“一个县,算是朝廷最小的单位。但县衙里面所有设置,都跟汴京朝堂差不多,政治,经济,文化,更有税收,衣食住行等等。” “所以千头万绪才是对的,海瑞都说过,官之至难者,令也。” “说的也就是我们这些事。” “但千头万绪,总会有个因头,抓好因头,也就好成。”纪炀说着,让平安去上茶,顺手把五姑娘的丝线收回来,迅速收拾好放回去。 自己给弄乱的,也不好让她回来看笑话。 徐铭还是垂头丧气。 从汴京出发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沮丧。 纪炀道:“你们今安县的情况我知道。两县合一,而且本地最多的收益,盐矿,又不归当地衙门管,而是灌江城亲自派人下来看守经营,又给你多了层障碍。要我说,先不用管那些。” 纪炀循循善诱。 等说完之后,徐铭才发现,纪炀比他更了解今安县? 他不是在太新县当知县吗。 那边的情况,跟他说的完全一样。 灌江府边关五个县城,他那边是二合一,看似没那么复杂,本地的两个富户,也不像太新县裴刘鲍三家那样难缠。 可本地有盐矿啊! 原本应该是造福他们当地的,可盐矿被灌江府灌江城的人直接把守,在当地也是不小的势力。 这次捉弄他的,就是这些人。 新县令也是他们的人。 徐铭有时候觉得,自然怎么就不去科考,偏偏来这里受苦受难。 一想到纪炀,辛苦更加羞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