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卢昭义和太后想要对我二人赶尽杀绝,为何不直接派兵来缉拿我二人?何必大费周章?”齐啸川反问。 “这不难解释,一来官家之前已经下旨停止对我的缉拿,失图一事仍在调查尚无定论,若此时卢昭义明目张胆来襄州拿人,那便是公然抗旨。若他派杀手暗地里行动,那死的不过是我二人,能解他一时心头之愤,万万达不到他根除新党的目的。这么做的话只是不得已的下策,他没那么愚蠢,高太后更非如此目光短浅。至于此人,他化名郑夔,只不过是探我二人口风的先头兵罢了。他们的目的还是要让你我二人归顺,好回京再成为他们的棋子。” “那若你我二人坚决不从,那他们又会如何呢?” “这郑夔单枪匹马来襄州,并且告诉你我他的身份,那他必然是有恃无恐。他料定你我依然忌惮官家,决计不敢武断杀一个以官家名义前来的使者,即便你我不从,他也大可全身而退回京复命,但至于他们下一步,便必定有别的杀手锏,倒时候只怕你我在劫难逃。” “不,我不相信!高太后和卢昭义不会假传圣旨。你我二人就算回到开封被扣上什么罪名,不是还有大哥,还有于指挥使他们吗?况且朝中新党的势力仍在,岂是说灭就灭的?若以你我二人的两条性命,可以揭发卢昭义他们的罪行,换取朝中新党余力,不也是值得的吗?如今望遍朝野,颓废执固,权臣各个瞻前顾后,畏首缩尾,缺的不正是一把火吗?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将这把火点着,那么燎原之势必成,百废尚可待新啊!” 林擎握拳重重扣在桌上,眼神中涌出愤怒和痛苦:“啸川!别说了!我是你二哥,我命你不准回京!” “二哥!当年在荆公面前发的誓难道你忘了吗?我们誓死也要守护好新法的最后一丝希望!”齐啸川据理力争。 “亏你还记得当年立下过的誓言,那你更不能轻易地将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许去就是不许去,我言尽于此!你回房去!明日我便打发那姓郑的让他滚出襄州!”林擎起身,将齐啸川推阻出房门外,啪地一声,合上两扇门,仿佛这一合,便能将所有的烦扰都隔阻在门外。 “二哥,二哥!”齐啸川在屋外敲了好一阵子门,可林擎依然闭门不见,齐啸川悻悻而归,院子里又恢复了午夜的幽静。 可林擎一夜未眠,他懊恼自己没有早一些发现郑夔此人的身份,早一些去劝说齐啸川,他也懊恼自己依然走得不够远,还是被卢昭义嗅到了踪迹,他更懊恼自己此刻的力不从心,即便是自己的困境都无法摆脱和挽回,更别说去面对朝中的局势和整个大宋的。思前想后辗转难眠至东方渐白,他决定还是去找一找齐啸川,再与他语重心长地谈一次,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