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娉在南京小住了半个月时间,这段时间内迎来送往了大小官员,光是派对就办了四五场,总算是把这次可大可小的事件化解过去。 石娉走的时候,冯淇还在关禁闭中,她到是不担心冯淇,本来这事不过是借机发挥,老蒋得到了他想要的承诺,对于冯淇这愣头青反而会重拿轻放。 何况还有冯旭从中周旋,冯淇那小子关一阵子也好,少时狂傲也就罢了,没想到西北驻军回来还是这么容易沉不住气。如今举国形势不好,东北叁省已丢,日本人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冯淇那性子是该好好磨一磨。 从南京一回去,石娉就找不到杜南禛了。 杜南镇在躲避她,之前去南京行事匆匆还不察觉,可是南京小住半个月,若是换了往常,杜南镇必会跑来南京找她,为她安顿一切,应对大小官员,陪着她出席各种场合。可是她等了许久,却是无人前来,电话打去,不是参谋长外出公干就是在军营没接到电话。 参谋长不在,秘书长也不在,金毓瑢去了广州还没回来,她连问个信的人都没有。到后来只听得参谋长已经搬出司令府回家居住,小半个月时间,初时她还不觉得,到后来只要一回头就无端恍惚起来,总觉得杜南禛和以往一样,总在她回眸之时就会上前。 如此没过几天,石娉就忍不住了。顶着高温酷暑,她嘴里咯吱咯吱嚼着冰棍从司令府一路杀到杜宅,杜南禛人却不在家。杜南禛显然是打定主意对她避而不见,以至于她人都回来跑他家里堵人,却依然让人如泥鳅般滑溜出去不见踪影。石娉有些怅然若失的盯着满室寂寥,派人出去找杜南镇,自己枯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内凝望门口花团锦簇。一碧如洗的长空之下,院落花开似锦,正是盛夏之时,阳光多灿烂,但烈日如箭刺的她心口有些发麻。 强行压下满腹委屈,石娉老老实实地自我反思。她自然知道自己风流,可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哪里能放着年轻岁月的时候不去快活一把,莫等白头悔当初啊。 何况她一直很懂得亲疏轻重。好比对待金毓瑢,她一直知道金毓瑢这些年来中饱私囊,还时不时走私赚横财,其实无所谓,她给得了也舍得给。在她这个位置上,能用钱财换来的享受又何必吝啬,非常适合欲望强又贪婪的金毓瑢。 金毓瑢是伺机而动的豺狼,她虽然深刻了解他的秉性,又同时清醒认识到这头狼手中的牵引绳在她手里。敲打一下或者给个甜头,只要她愿意一直握着那绳子晃动,金毓瑢就不会反咬。像这样的关系多好,她处处离不开金毓瑢又并不和他交心,常年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可是杜南禛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就好像生来是身体一部分的存在,光是想到割舍,石娉眼神微动,仿佛是颤抖的灵魂被割裂为二,触到了深处的痛处。 石娉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她那头短发,心思如此一转圜,又生生转出无奈之意。她是情场老手,杜南禛的那份逐渐难以克制的感情,她又如何会察觉不到。 问题是两个大男人,终究没有结果。她身有残疾,本就是去势的半个阉人,传宗接代这事情已成奢望。可杜南禛是杜家独苗,本来顶天立地一好男儿,如果和她厮混这么一辈子,她怎么对得起杜老参谋长?她对杜南禛的感情远甚他人,所以更不能又当又立,又要既要,很多时候当断者则要断才是良策。 她将满腔苦涩咽下肚内,也知道自己分明是嘴里长花——听着好听罢了。真是让她舍得杜南禛,那又是万万做不到得。 如此这般胡思乱想之时,被警卫团满上海滩搜寻到的杜南禛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