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什么?” 还是那个老太太开口发问。 “我丢了一个大包,一个盆栽,还有一枚黄铜印章。” 老太太缓缓道:“没有见过,你去其他人家里问问。”她说完,对我失去了兴趣,一家五口的视线从我身上收回了,开始埋头吃饭。 不甚明亮的昏黄灯光下,五个人一言不发,只能听到他们咀嚼的声音。 盆里是空的,他们的筷子没有夹到任何东西,但还是像活人一样吃饭,于是整个堂屋里,便充斥着他们牙齿摩擦的声音,听的人耳根子发酸。 这时,外头的狗从我腿边窜过,跑进了屋里,蹲在一个小孩儿旁边,摇着尾巴等吃的。 小孩儿从碗里夹了个什么东西给它,旁边的男人怒了,一巴掌扇过去,怒骂:“人都不够吃,你给狗吃。”小孩儿的头被一巴掌扇掉了,直接朝我飞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被一颗人头砸胸口,下意识的接了,小孩儿焦黑的头上,扭曲的五官皱在一起,嘴里哇哇大哭。 由于头在我手里,所以一时间,原本专心吃饭的几人,又齐刷刷盯着我看。 包括地上的狗。 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我二话不说,将头抛了回去。 小孩儿安上头,一家子人视线诡异的看着我。 我退到门外的院落处,发现那家人依旧坐在桌子前盯着我,随着我的移动,他们的视线也跟着移动。 当我退到他们的视线盲区时,我松了口气,脑子里隐约已经明白过来,这些‘人’应该是在重复着生前的生活,或者说,是在重复着他们死前那一晚的生活。 现在‘拜访’了两户人家,他们都表示村里有小偷,那么我的东西,会不会就在小偷那里?我得找到那个小偷才行? 这么说来,这村里,肯定也会有一个正在家里喝酒的男人。 那么,那个女鬼是不是也正在盯着这个村子,寻找下手的机会? 这户人家的桌面上没有酒,看起来应该只是个打酱油的,或许,我得先找到小偷或者喝酒的男人才行。 捋清楚路线后,我顺着往下一户人家而去。 这户人家是对老头、老太太,我去的时候,老人家睡的早,我去的时候,两人正打算关门熄灯。 我大着胆子叫住他们,询问小偷的事情。 老头脾气不好,挥手让我走,老太太到是搭了句话,给我指了个方向,说那头的老王家汉子,好酒好赌,最喜欢在村里偷鸡摸狗,让我去那儿瞅瞅。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村从南角的方向,那里也有几处屋舍分布着,相隔都不是太远。 我给老太太道了谢,转身往那头去。 走了没几步,一种强烈的第六感,让人如芒在背。 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背后盯着我。 我谨慎的回头看,老头老太太家,已经熄了灯,黑乎乎一片,但窗户口的位置,隐约似乎有个人探出头来,正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些死去的人,其实一直在关注我的动静。 我心里沉甸甸的,没有装备在手,没有诡气的踪影。 我似乎来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环境中,并且很难有还手之力。 他们……究竟想让我干什么呢? “……砰!” 酒瓶子砸碎的声音,让我刚进入院子时,就准确的判断出了我要找的酗酒小偷。 这个院子是三户人家共用的,此刻,随着熏酒男人骂骂咧咧摔瓶子的声音,他的两户邻居,也有人打开门查看。 靠南边的屋舍里,探出来一个老太太,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怎么还不死,怎么还不死。” 另一户人家靠田边,探出头的是个半大的小姑娘,眼神中透露着恐惧,朝着男人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立刻将门关上了,并且传来落锁的声音。 抱怨的老太太看见我,又冲着我抱怨起来:“……他天天偷鸡摸狗,合喝醉了就砸东西打人,还打他老娘,老太婆被打的好可怜……他怎么还不死哦,祸害、祸害……” 刚说完,屋子里又传来叫骂声,只听一个男人骂:“打什么工!老子才不去外头打工。你个死老太婆,你懂个屁!” 紧接着,里面就传出一个老年人的哀嚎声和求救声。 我赶紧跑过去看,透过窗口,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挥着拳头,打一个瘸了腿的老太太。 酗酒的不孝子在殴打他的老母亲。 这一幕如果放在正常环境下,我肯定已经冲出去阻止了,但此刻,我的视线全都聚集在男人身旁靠墙的桌案上。 那是一张老式的长条桌,桌上放着与一屋子破旧家具格格不入的黑色装备包。 就是我丢失的包。 包旁边还有我的盆栽烧火棍。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