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连点头,这也是他们近二百人要分三个庄子安置的原因。 卢老汉搓搓手与那差吏说项:“我家里还有个不成器的老大,不与我们一处,还得让他兄弟进山去寻一寻再接回来,到时能也落户到这庄子里不?” 差吏看他一眼,道:“行啊,你们村里各家没意见就成。” 那差吏办事利落,至午时便把村里九户的地给量了,又给每家主事的各一块新办的过所,这才收起一大卷竹简告辞,往另两个庄子去帮忙。 沈烈和许掌柜相送出去,庄子里边,各家开始挑着东西往分给自家的房舍去,桑萝和沈宁拎些轻省的,稍重一点的,沈安和庄子里几个半大小子呼啦啦全给帮着挑走了,师父师娘可不是虚叫的。 大户人家的庄子里比外头有个好处,有好几口水井,沈家园宅地旁边就有一口,不用说的,紧着他们家用。 桑萝她们选的这一块有三间屋,除了一间灶屋,另两间都是住人的,屋子荒了三四年,打扫就折腾了一下午,主要是锄草除尘,至于说收拾东西,其实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多,就是当下要用的被褥枕头,几身换洗的衣裳,月余的口粮,就连武器都是临出山前仔细用兽皮卷了的。 大部分东西都还藏在山谷里,包括今年新收的粮食,存的一些肉、菜、干果,养在村外村的山鸡、兔子和羊托了邻居帮忙照料着,至于山谷底下养的羊,早在准备出来时就撒了好些的草种,又备了足足的干草料,放养了。 那环境连个天敌都没有,放养再安全不过,等回头空了再去处理。 至傍晚,沈安捡了些柴回来,匆匆做了点吃食填肚子,这才安顿下来。 沈金兄弟几个那边也是三间屋,盖好新房子之前,沈安就跟沈金兄弟几个一起住。 第二日相约去衙门领了赈济的粮食和种子,一家还得了一把锄头,刚离开州署衙门不远,有差吏远远追来:“沈郎君。” 沈烈闻声转头,见是昨日帮他们量地的小吏,忙停了步子:“刑爷。” 那叫刑爷的差吏笑道:“沈郎君,留步,我们褚大人有事相请。” 一帮人面面相觑,这年头就没有不怕官的,尤其是一辈子几乎就没和官爷打过交道的陈老汉几人,听得那差吏的话心下都有些紧张。 沈烈心里却有几分猜测,把自己领的赈济粮放下,让陈老汉他们略等一等,就跟着那刑爷往州署衙门去了。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这位褚参军是还惦着做点漂亮政绩出来,让他帮着进山宣讲,往外带人。 沈烈出来得挺快,陈老汉几个围上去:“怎么?褚大人喊你过去是?” 沈烈一边往城门方向走,一边几句把事情说了,此时离得州署衙门已经远了,他低声道:“不过,咱们这位褚大人昨日里言语间是让我把驻军和衙役一起往里领,今日却是改了口,只让我自己找人手进山。” 领着驻军和衙役进山和自己给山民递消息那可完全是两回事,想来他昨天那推诿的话那位褚大人是不大信的,或者,急于出政绩,把这希望压在他们这些在深山里呆了几年的人身上。 沈烈不知道,褚其昌是又跟王茂林细打听过他们这一行人的情况,这才敢押宝。 陈老汉几人面上一松,许掌柜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这倒不是不能应下,咱们本身也还得进去的,周边几个村也都等着咱们带消息。” 真有太平日子谁不想过啊,山里是好,不用服役不用交税,但深山老林里诸多不便不说,也不是真那么好过,别的不说,他们两个村一走,那一带可没人有本事再定期打猎清理周边了,不需两年,野兽指定会多起来,到时能给人活动的区域可就太少了,危险也大大增加。 说白了,不只他们这些人,周边几个村子的人在山里这几年的安生日子其实都是托赖于沈烈他们这帮人的武力,不够武力值的深山老林可没那么美好。 “不过,让你往山里跑,可许了什么酬劳没有?” 别说田地要赶在这个冬日开垦,进山也不容易啊,不然衙门不让衙役们自己去?倒要让沈烈他们跑? 这没点本事还真不成。 让驻军往里找的话倒是勉强行得通,但这一带的山多深多广?没有目标,撒一队人进去泥牛入海,往哪找人?还真就只能依托沈烈这样原本就在山里藏了几年的,本就知道哪里有人,巴望着他看在利益的份儿上跑个几趟。 沈烈笑了起来,从袖里掏出一只钱袋,打开往手里一倒,里头是三只银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