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隐疾明显不适为官,他们家若想东山再起,更多还是要依靠顾琬,很明显,写这篇文章的顾迟也已经随着家族的利益倒向了女官,培养他,受益者是谁显而易见。 只是有些东西,也不能因为受益者不是己方而不去做,毕竟女官们又不是什么大恶之徒,比起来更加特立独行的女官,儒生内部的分歧才更严重,毕竟异端比异教徒更该死,比起来内部的争执,女官对过往纲常影响,也已经从嫁娶上进行稳定的区分,两方既然能求同存异,那也不是不可以拉一把自己欣赏的后辈嘛。 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明公愉快地拿走了这篇文章,并将其带到了太学。 太学,长安最顶尖的官方学府,能过来上学的,都是功勋子弟,父兄地位,职位显赫,只是由于涉及时间还不长,正式学员人数并不多。 但正式学员不多,不代表非正式的旁听生少,即便不提这是官方最高学府,师资力量的雄厚,仅仅是这些正式学员的身份,就足够他们趋之若鹜了。 当然,也是因为如此,即便旁听生不像正式生那样有补贴,只要自己交得起学费,又承担起上学的花销,那名义上可以无限扩招旁听生的名额,也被太学牢牢限制,控制在和正式生差不多的规模上。 这就使得被招进来的旁听生,基本上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含金量同样极高,而且家资也不会太差,甚至就算差些,也会有人愿意资助。 故此,明公自然能用些更为简便的授课方式。 拿着一叠抄写过的纸张明公让助教将这些分发下去见每位学生面前都有了文章后他轻咳一声道: “吾近日得一篇赋文 与过往大不相同虽有瑕疵可角度新颖略有几分拙朴古意便带你们同赏此文 先一观吧。” 起步没多少年的太学虽说有固定的课本但每个博士想教的内容并不会按照具体的课程来讲些自己的经验与感悟根据学生的提问答疑 发散都是常有的事情今日想讲一篇文虽和过往不太一样却也在众学生的理解范围内大家摊开纸张一边观看一边齐声应道: “诺。” 应完自然要先看文章内容众太学生垂头细读有学识浅薄不擅奇词僻字的太学生对这种‘简单’的赋文自然喜欢但因其描写的内容非城池宫殿皇家游猎而是一群普通百姓那起来的好感便迅速降了下去直至通读完之后才意识到作者的意图随即拊掌而笑起来。 这样的颂圣文 送到陛下面前是有很大可能讨其欢心的! 而学识渊博的太学生对这么平白的赋文 着实有些不解优在何处可从头往下读下去便发觉角度是真的新颖相较于往常所描写的宫殿城池与天子狩猎而言也的确更有情感只是对于这样的写法各人看法也不同有觉着好的已经跃跃欲试也有觉着不过是哗众取宠谄媚于上而已。 上百个人看到它有各种态度不足为奇因师长命他们畅所欲言读出声来的前后左右讨论的极多只不过坐在后排的顾木看完这篇没有署名的颂文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发凉。 这风格这写法实在是太熟悉了! 更让人惊恐的是身边有人突然疑惑地开口: “咦?我怎么觉着这赋文写法有些似曾相识?从哪里见过来着……” 不没有见过! 顾木脸色克制不住地苍白起来。 才刚开始念它就有人觉得似曾相识等一会博士开讲逐字解析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人意识到?或者是这赋文传到当年欣赏他的博士手中那…… 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被人猜出来? 或者顾迟会直接说出来此事? 可恨啊他怎么还没有死! 被诅咒的顾迟猛地打了个喷嚏他下意识紧了紧衣服摸着新裘袍上柔软光滑的兽毛心情越发紧张起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