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出来了,“奇怪了,昨天明明好些,可夜里又烧起来。拜托,可否再缓几日?” 诸葛亮又来了,这次他当面开药方,叮嘱子让一味药一味药的去抓,还要亲自盯着她把药喝完,一滴不许剩。 可简兮的病非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离奇,她反反复复的发热,倒也没有太严重的症状,就是病病歪歪起不了身。 她面色苍白,张开干裂的嘴唇说:“给先生添麻烦了,咳咳咳,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也没有办法啊!” 诸葛亮意味深长地瞅她一眼,没有说话,盯着她喝完药后,转身走了。 凉风瑟瑟,夜黑风高。 简兮穿了件单薄的里衣,缩手缩脚走出房间。 草庐不大,院子一隅有口水井。 二月夜晚很冷,水更冰凉,简兮打了一桶水,手里拿着葫芦瓢,舀了满满一瓢冷水。她咬咬牙,从头浇到脚,透心的凉。 一瓢、两瓢、三瓢……很快,她感觉头闷闷沉沉,鼻子也塞起来,再站外面吹半个时辰冷风,发烧是迟早的事。 简兮又舀了一瓢水,闭上眼睛,正要往自己头上浇。这时,有人从旁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强行把葫芦瓢抢过去。 “你在做什么!”声音既惊且怒。 简兮诧异之下略有挣扎,瓢里的凉水洒出来,大半勺泼在他身上。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简兮浑身湿透,牙齿打颤,她的确很冷,但更多是被诸葛亮凌厉的眼神吓磕巴了。 诸葛亮早发现她病得蹊跷,却不料她会如此作死。 甩手丢了件厚披风给她,他冷冷地别过脸去,话不多却言辞犀利:“早知姑娘如此糟蹋自己的性命,当日我便不会出手相救。” 太冷了,身体冷,心里头也冷飕飕的。 简兮老老实实把披风裹在身上,系好绳扣。抬手的瞬间,她出乎意料看见手环变黄。 比绿色稍浅,只变了一点点,但确实掉血了。 他现在身体肯定没问题,那只能是……动气了。 萍水相逢的人能让他动气?若她真是无所谓的路人,死与不死和他无关,有何可生气的呢? 简兮小跑几步追上去,挡在诸葛亮面前。望着他俊逸的面孔,她心里空落落的。明明是相处过两年多熟悉的人,此时却变得很陌生。 要是能回到蜀中就好了…… “先生,小女子家在长安,本生活安稳,奈何战乱四起,家道中落。为了活下去,我随父母南下投奔远方亲友,岂料祸不单行,父母在途中病逝,独留我一人……”她鼻子冻得通红,乍看之下还真像哭得眼红鼻子肿,“前几日不慎落水,幸得先生相救,心里尤为感激。我不求别的,只暂求一个落脚处。待我寻到新的安身立命之法,自会离开,绝不叨扰先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