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日光比往日更加浓烈,仿佛无形中裹挟着整个夏季的闷热,萧争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此刻也仅仅是第三次踩在了这城外的土地上。 墨色鞋尖点在干燥的土渣上发出簌簌轻响,随着人影迅疾飞掠扬起了小片的尘烟。 只要出了这城门外三里,紫雁猜想着便能很快与其余人碰上面。 到时候萧争寡不敌众,便能毫无他果的被制服。 可自从掠出泱都的城墙,紫雁心里那滚腾翻涌的难过就成倍成倍的增长,愧疚难言到她心尖颤抖。 心悸难以自持。 身后追随过来的那个少年与自已朝夕相处了不过短短时日,却给了自已此生都再难见到的温和与宽容。 每每出现在眼前都挂着澄澈信赖的笑意。 毫不吝啬关怀,将哄笑孩童的吃食物件都会大方的赠与自已几分。 他是萧争,他会不夹杂任何目的性的莞尔调笑,也会好似亲人一般唤自已“遣月姐姐。” 紫雁在苦难命运中挣扎沉浮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在这短短几日得到的多。 对方予她关怀,予她信赖。 而她自已呢,她还是那么冷血绝情毫无人性,就跟那些杀害造桥工匠伤害百姓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区别! 她辜负了满心满眼都是自已的卿欢,将她的九哥哥带走,连同她自已,都消失在了孩子本就为数不多的依赖里。 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殿下的恩情自当她来报,可她却不能也自私的将别人的安稳毁掉,来成全自已那卑劣不得见光的心思。 那个少年他笑容明朗,待人和善。 有着与自已,与所有挣扎在皇权威压下完全不同的想法与性格,他明明可以去温暖更多的人。 脚步蓦然就缓慢了下来,紫雁感觉自已的双腿都像是灌了铅。 绑着拖也拖不动的重量,叫她难以再往前挪动也止不住的意识到,自已真的太肮脏,太卑劣。 若是今日萧争成功被自已亲手推进了另一道府门,他能得到什么? 是他本就厌恶根本就不想要的荣宠,还是也像她一样,忤逆便随时能落在身上的伤痕惩罚。 紫雁不再走了,将自已心头如刀绞般的钝疼勒停在了原地。 咽啊咽总也平复不下去的情绪终是决堤,听着身后焦急失望的怒吼心跳都快停止了。 “你将卿欢带去了哪里!” “她那么信你!将你当做了世上最依赖的人!” “你怎么能狠得下心带走她——!” 原本清冽干净的少年声线低沉崩溃彻底,紫雁的泪水也涌湿面颊不停歇。 这些质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