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是我……我早就该死了……” 无数次西卫都在心里告诉自已,你早就该死了。 你早该在满门被屠尽的当时,也随着一起去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死了,你却还苟活在这世上? 但是,哥哥。 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他的哥哥活泛开朗,他的哥哥艳如朝阳。 立在哪个地方,哪个地方仿佛就散发着明媚的灼热,永远都有着欢喜开怀。 与他这个活在阴暗活在愧疚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我只是,想跟着你。” 东卫的沉默是被他一句接着一句的告罪哽住,满眼怔愣的看着自小到大都沉默寡言的弟弟,看他以泪洗面,不停说着对不起。 将那些有的没的罪责全部都揽到了他自已身上。 念出的话句句都割心剜肺,说的那些好像血海深仇都是因他而来,说的好像他自已生来就十恶不赦。 东卫竟不知道,他弟弟心里居然卑微愧疚到了骨子里。 那些冰冷,那些无言,全部都是因为满心背负着太多太多,钳住让他弟弟自已喘不过来的沉重枷锁。 “你说的什么话?” 崩溃的认罪被提着声量打断,随之一双宽厚的手掌就捧在了西卫已经浸湿的脸颊边。 指尖轻颤,一下一下的替他擦着流淌不停的眼泪。 擦了又落,落了又擦。 反复不停,就如几日前锲而不舍不断擦拭着那满脸的鲜血,当时擦抹的是伤痛,此时拭去的是隔阂。 “你什么错处都没有,即使没有你,沈府也避不过灭门之灾。” “那是命数,那不是你的错。” “你有什么错,你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要怪也是该怪我。” 不停在脸颊擦过的真实触觉才让西卫真正醒过来,认知到此时并不是一场梦境。 他恍惚的神智开始回拢,思绪也变的清明。 他的哥哥真真实实的就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安慰他,告诉他。 “有错的是我。” “是我自私的过分,你当时那么害怕,那么无助,我怎么能转身就走!” “我怎么能!半句话都不与你说!转身就走!” 这句话最后仿佛从东卫的胸腹中迸出,显得歇斯底里崩溃彻底,他竟然一错再错,错了十几年。 叫他弟弟就那么背负着凭空而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罪名,一日一日的愧疚难安十几年! 只是对面那个让他内疚到恨不得扇自已几巴掌的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盯着他懵然了好一阵。 看着他额角崩溃到鼓胀,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