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父皇不会真的重罚你我吧。” 太子眼眸里闪过一丝凛冽,阴沉的脸色更加紧绷,弧线生硬发出一声冷哼。 “重罚,蓝慕瑾带兵围府,父皇总不会视而不见!” 受召见的皇子身边没有带任何人,所有暗卫全都留在了府中。 天玑殿,未得召见的任何人都进不去。 受召见进去的人,也可能再也出不来。 此刻天玑殿内仍旧燃着袅袅熏香,淡淡龙涎香气飘荡在整个内殿,龙袍加身的帝王此刻正襟危坐。 好似从九天云雾中隐现的天帝,面色冷寂,看不出任何情绪。 龙袍宽袖垂坠在桌案边上,垂眸看着指尖轻按的一张图纸沉默不言。 桌上那张纸褶褶皱皱,还沾染了点点血迹,显得十分简陋而脏污。 桌案对面的玄衣武将默立了许久,都未等到天子发出询问。 又过了片刻,终于传来了淡漠的简单的一个字。 “说。” 夙夜兀自平缓了沉默许久的心绪,恭恭敬敬回应。 “昨夜太子府外冲突,三殿下与二殿下均有参与。” “只出动手下暗卫搅和了一番,在铁骑到达正街之前,便抽身隐匿了。” “唯有四殿下并未离开,执意留在了太子府。” 专注观察图纸的皇帝听不出喜怒的哼笑了一声,垂落的视线缓缓抬起,一双墨瞳深不见底。 “当然一个也少不了。” “总是这些上不来台面的小聪明,叫朕颇为失望。” “老四倒是长进不少。” 听着帝王自顾言语的夙夜没敢搭话。 毕竟帝王心难琢磨,他并不能听得出这句算不算夸奖。 那些失望也究竟是不是失望。 殿内这种沉寂并未有什么不合时宜,这只是天玑殿的常态。 泱朝天子视线在殿门方向停留了一阵,再次垂下看向桌案上那张潦草的纸张。 夙夜已经习惯了这种无形威压下的沉默,只要心中未有杂念,只留衷心二字。 那天子近前并不显得那么胆战心惊。 他的视线一直都是垂落的,不曾抬眼看向桌案,也并不会因为帝王一直关注那个纸张而将目光也投射过去。 只规矩本分的,一直注视着脚下柔软的白虎绒毯。 皇帝仿似是看的也无趣了,食指中指夹着那张纸随意的扔到一边,随后压在了沉重的砚台底下。 撩开龙袍广袖,微扯了下衣衫下摆。 起身时,龙袍遮盖下依然是一双未着鞋袜的赤足。 似是察觉夙夜目光望了过来,皇帝也并未怪罪,只十分坦然随意开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