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便让两人进去了。 兵荒马乱的光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衡沚走在城中,才发现阿姀所言不虚,字句都是事实。 此时的中街,并不似寻常黎明前的安宁寂静,而是一种人烟难寻的死寂。 有些时日,商户们不曾开张,门前道路上枯叶满地,风一吹便摩擦着地面,发出响声来。 阿姀走在他身侧,也同样审视着眼前的一切,“今夜我与龚嵊一道,发现了护城河源的尸泥时为时已晚,城中大半百姓起居都靠护城河,已经都染上了病。” 想了半天,阿姀又有疑,“也许有人的尸体,也有动物的。若全都是人尸,城郊死了这么多热呢,怎会毫无风言?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发现了我们,才会杀人灭口。” 衡沚牵住她的手,两人的指尖相撞,都是一样的冰冷。 “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阿姀。”他并未回眼看阿姀,只是目视着前方,语气却不容有疑地坚定,“多谢你将自己也照看得很好,一切便都好转的余地。” 阿姀微微低头,看着步伐一致下,荡起来的两片衣摆. “客气什么。”她轻声道。 将人丢到公堂大牢之后,两人紧接着返回昌庆楼。 龚嵊和公羊梁还生死未卜,断水的消息,当立刻传回去才行。 昌庆楼这几日都大门敞开着,秦胜光从公堂拨来的一部分人日夜交替得守着,怕仅剩的干净水源被发觉,也怕有人来打探消息。 衡沚微微弯腰,将滔行牵好。 阿姀方欲上前叫门,一阵微弱的哼唧声,突然划破寂静的黎明而来。 “哎……哎呦!轻点轻点,定然是裂了骨头!痛死了。” 阿姀循着声音走去一看,章海花了大价钱的凶猛石狮子之后,公羊梁灰头土脸地扶着一团凌乱的龚嵊,两人似蚂蚁爬一般走过来。 “这是?”见着狼狈的两人,虽说不该笑,阿姀还是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公羊梁一听见阿姀的声音,便立刻抬起头来,山羊一般亮莹莹的眼望着她,微微笑了起来,“崔娘子,你没事?太好了!你……” 一句话未说尽,本欲再靠近一步检车检查阿姀有无伤处,另一高大声音却先一步将人挡开。 瞧着面色不善,手还握着阿姀的手腕。 “她没事。”僵硬的语气,配上冷峻的一张面容,有了几分不容靠近的威严。 阿姀本弓着腰,一下子被衡沚隔开,眼前被他衣袍全都遮住。 “这位是?”公羊梁问道。 阿姀觉得奇怪,看一眼衡沚,又看了一眼公羊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