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早早挑过担子,特意辟了几件空屋子,将得了病的几个人全都隔绝起来。与他们接触的人也都戴上了面纱,防止情况不明之下,染上了更多人。 阿姀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堂后院都看过一遍,才去与云鲤会面。 “娘子,您可算回来了。”云鲤看到阿姀的身影,像是忽然松了口气般,人也不再端着了。她立即便想跑过来握住阿姀的手,可知道跑近了,又怕过了病气给阿姀,在她面前两三步停下了。 “辛苦你们俩了。”阿姀看了看云程,又将视线转回云鲤身上,更毫不介意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见后院在熬药,是去吴掌柜那儿抓的药吗?” 云程听罢,立刻将怀中的药方掏出来,递给了阿姀。“是的,请娘子过目。” 那药方折叠的痕迹很明显,纸也不复崭新,显然已经翻开看了很多次,揣在怀中很久了。 一排排字迹认真比对过去,确实是杏安堂开的药方。 “城中这样不行,身为侯府的人,我们得和州府联手,把这疫病扛过去才行。我现在便去公堂找人,商议一下城中施药的事。”阿姀长眉蹙起,心中也是乱麻一片,“龚神医那里,我也已经告知询问了,府中就先托付给你们了。” 说着,便将抽身离去,似乎一刻都不得耽误。 云鲤虽知此时不是时候,但还是犹豫着叫住了她,“娘子,主子送回来的信,我放在了水长东,您看到吗?” 阿姀身形一顿,回头望她,“衡沚,传信来了吗?” 至今已有一月未见,阿姀不住在各种事中周旋,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云鲤注视着那双杏眼,疲惫发红,似有浓雾隔绝,却又露出云鲤难以读懂的情感。 人间或许将其称之为。 相思。 不过很难笃定,因为风中沉吟着的阿姀很快略一点头,又匆匆离开了。 云鲤长叹一声,天道不仁,怎么能叫刚刚成亲的夫妻如此分离呢。 “你快跟着夫人去吧,万一出什么事呢?” 云鲤推了云程一把,想得要更远些。 城中几乎无人,空荡荡的街头巷尾无一不诉说着因乍冷的气候与天降之祸所带来的萧索。 临近中秋,此时本该处处有河灯与月团卖的。 一路疾驰策马,很快阿姀便到了州府。 云程将两匹马在门外牵好,跟着两三步跃进了门。 秦胜光在堂中,阿姀一眼便瞧见了,旁边的官吏拿着册子,应该是在清点人数。 “刺史。”秦胜光看到了阿姀,阿姀便顺势点了个头,权作施礼,不打扰他们清点。 秦胜光与身边吩咐了两句,便脱身过来,两人借了一步,至廊外说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