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张口大声驳斥道: “石城郡云军主将心思细腻,大胆无比。观其德江郡一战,更可知其擅用奇兵冒险。如今德江郡已失,河池郡北方亦是被云军威胁,再不撤军,恐其再出奇兵断我梧州兵马后路,重、重演容州城之败!” 河池郡西北方向,便与德江郡接壤。 德江郡失去了,就意味着梧州兵马要受到两面夹击。若是云军主帅伍子胥,再像此前攻伐德江郡一般,直接派去兵马深入,截断夏军后路,那容州城之败必然重演! 听到朱飞昂的劝谏,众官员微微愣住一挥。片刻之后,众官员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在看到同僚眼中深意之时,众官员心中了然,沉默片刻之后,旋即再次开口,对朱飞昂的呵斥言论更为汹汹。 呵斥之声,越演越烈,也变得越发难听起来。 仅以布衣之身,面对西南招讨司一众文武官员的苛责逼问,朱飞昂脸上涨红,双拳紧攥,显然压力不小。 但他此时,也只是抿了抿嘴,充耳不闻众文武官员的呵斥谩骂,眼神无比坚定地看向岐王。 岐王眼中一阵闪动,紧咬牙齿,额间青筋爆出,脸上神色变幻不停。 沉默许久之后,他方才无奈地叹息一声,脸色铁青着,满心不甘地咬牙道: “你说得对!” 岐王是军中出身,或许不如这世间一流名将,但也是绝非庸才。如今的西南局势,他又如何会看不懂? 江阳郡、德江郡一失,象州郡、河池郡必然不保。若是继续咬着牙不认,只怕就连他手上唯一可以信赖的梧州大军,都有可能尽丧云军之手。 想到这里,岐王便是再不甘,也不可能死挺着不认。 他看向大堂之中一众文武官员,开口道: “河池郡,不能久守!” 而当岐王有了结论之后,刚刚还群情激奋,口出斥责之言的一众文武官员,当即沉默下来。 岐王张了张嘴,再次踌躇一阵,方才眼中一凝,下定了决心,道: “以西南招讨司衙门之名义发令,命雷州水师封锁江面以作掩饰,德阳侯齐默布下疑兵,迷惑对岸云军,大部兵马舍弃营帐物资,尽快撤回邵阳郡永州驻守!” 说到这里,岐王忽然想到了如今盘踞在邵阳郡之中的慕容复,眼中一厉,冷声道: “若有阻拦者,一律诛杀!一切责任,本王一力承担!” 若论长袖善舞、礼贤下士、安抚朝臣、平衡权术,岐王在一众皇子之中都不算出众。 但其余皇子,若面对岐王所遇之事时,却是难免瞻前顾后,将自身得失,摆在了最紧要的地方。 唯有岐王,无论是当初,为夏国朝廷除去西南将门、瘟疫之时亲自前往江阳郡居中坐镇,还是如今一力承担放弃河池郡的责任,展露出来的魄力担当,却是别的皇子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众官员听到岐王所言,神色当即一缓,悄悄对视一眼,然后对着岐王俯身一礼,齐声道: “臣等,谨遵殿下之命!” 此时的这番爽快,一点都没有刚刚那极力反驳的模样,倒是颇有些奇怪。 而一直在岐王身后站着的冯处,此时眉头顿时一皱。 冯处是绣衣使出身,因为此前经手过的诸多差事、案子,对朝中官员心中那些小心意,那是最清楚不过了。 此时这些文武官员,答应得如此顺利痛快,可不是岐王的威望有多高,能够一言而决之。 岐王眼前这些官员,能够混到如今地步,自然没有愚笨不聪明的。在德江郡沦丧之后,也都看得出这河池郡,已经是注定守不了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