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蛮音盯着自己的脚尖:“就、打起来了。本还不算激烈,后来他骂我……‘名字倒粗野,人怎么像个娘们’这类,我生气了……就彻底、扭到一起了,不知道他发现没有。” 她说到最后,还看了看苏临砚的脸色,小声道:“能不能不要告诉姨母。” 苏临砚用手中折扇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未回话,走向那季将军儿子面前。 江蛮音捂着脑袋,支起耳朵也未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没过一会儿,苏临砚就回来了,跟她道:“他并不知情,只为了跟你打好关系,反而被挨了一套,心中委屈。” 江蛮音大惊失色,最后憋出一句:“我真的不是很懂这些同窗郎君……” 苏临砚听后,露了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 他们两个最后都被带走,各自加量了功课。 江蛮音主修的策论几乎全是赤字,被苏临砚看到,凝视良久。 她头低得抬不起来,在心里微怨那个姓李的同窗,要不还能瞒上十天八月。 那天苏临砚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 他含笑,颇有一丝无可奈何:“这个是不是也不能告诉母亲?” 江蛮音羞愧难当,一时不知点头还是摇头,只道:“我会努力赶上功课的。” 苏临砚似乎有些不能忍受,下了命令:“以后每日这个时候,都要来我的书房再温读一边。” 那天苏临砚帮她校阅文章,直到很晚。 那天夜间还下起春雨,洋洋洒洒,又细又密,即便门窗紧锁,屋内也飘进了春潮的湿闷气。 还夹杂一股苏临砚身上的沉檀香。 她那时没心思赏雨赏人,只记得自己心中已经纷乱成结。 为此还问了一句:“苏哥哥,若是你有一个妹妹,会给她取‘蛮’这类,注解粗野,可能受人取笑的名字吗……” 当时苏临砚正提笔修文,闻言顿住,墨水漉漉沾湿笔端,顺笔杆淌入手心,湿凉微黏。 “被白日之事扰乱了心绪?” 江蛮音闷闷嗯了一声。 苏临砚取一张新纸,以手沾墨,写下了她的名字。 “蛮蛮。” “她应该是祝愿你,无论在何种境遇下,都野蛮生长,茂盛充沛。” 灯火摇曳,窗外雨声沙沙。 江蛮音一直记得那天。 苏临砚肩背落满灯光,长指沾墨,淅淅沥沥地往纸上淌。模糊氤氲中,少年眉眼浓烈,又温润动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