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赵郡公非是外人,正是高澄堂弟高睿。 将满六岁的高睿看着场间的斛律羡引吭高歌,乐得只拍手,而与他同座的元季艳,温润的目光全落在了高澄身上。 元季艳的情意,其实早在五年前,高澄就有感觉到,那时的她曾说会为自己诵经祈福。 于是,南赵公府从此多了一间禅室,五年来,从未虚置。 但高澄却不敢回应,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与宇文小姑欢好,哪怕对方的夫婿丘愿就在长安。 敌我分明,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对立,高澄毫无愧疚感。 可元季艳终究是不同的。 他与元季艳之间确有阻碍,但并非不可逾越。 真要能豁出去,伦理道德又算什么,李治能娶父亲的女人,李隆基能抢儿子的媳妇。 一位守寡多年的小婶,待高欢百年之后,高澄若是铁了心,谁又能阻止。 但他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否则当年也不会断然拒绝郑大车的示好。 高睿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母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小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去。 他是个早慧的孩子,四岁时读《孝经》,当读到‘资于事父’时,抽泣不止,食不下咽。 虽不懂男女之情,却能感觉得到元季艳对高澄的特别。 高睿从未声张,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段复杂的关系。 是应该斥责母亲不能安分守己,为因私通庶嫂而被打死的父亲守节。 还是应该放任自由,让母亲留份念想。 元季艳察觉到高睿的情绪变得低落,低头关心道: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高睿往元季艳的怀里靠了靠,轻声道: “阿母,你会不要我吗?” 元季艳轻笑道: “休要胡思乱想,阿母只有睿儿,又怎会不要你。” 说罢宠溺地抚摸着儿子的脑袋。 “可你若是有了大兄呢?” 元季艳闻言愣住,手也停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心事会被儿子说破。 “莫要听信那些闲话。” 元季艳强作镇定道。 每年都有关于高澄与元季艳之间的流言蜚语。 众所周知,高澄最爱元氏孀妇,不管是元家女子,或是元氏儿媳,都是他的心头宝。 而高澄两次为元季艳进言,希望能把高睿留在母亲身边抚养,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两者相结合,若没有高澄与元季艳的谣言流传,那才叫稀奇事。 高睿没有再说,只是缩在了元季艳的怀里,紧紧搂住了他。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