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暴雨总是突如其来。 席桐去镇上买了些必需品,没带伞,被淋了个透湿,和她同行的男志愿者拦了辆小叁轮,才得以回村。 来何家村小学叁天,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慨,穷成这个样子,看来中国离全面脱贫还有一段时日。她教语文和英语,学生们都很认真,上课都没人开小差,隔壁村的孩子每天上下学要走十里山路,很辛苦,她上课都怕孩子们会累,所以讲得很慢。 席桐打了几盆井水冲澡,洗完了和她妈通话,得知牛杏杏绝口否认遭到杜辉的侵犯。但她觉得那女人打电话时的语气不像假的,这件事有待商榷,便留了个心眼,想找机会去牛杏杏家,问她是否在东岳十周年庆之前就见过杜辉。 想到东岳,就不自觉想到校长那番话。 基金会的钱都暗中给了郝洞明,几个老师都这么说,席桐向志愿者侧面打听,他们觉得ME的钱肯定是被郝洞明之后的管理者独吞了。 说到底是ME的基金会,她坐在床上犹豫一阵,给孟峄发微信: 【我在瓶县,这边管理很混乱,老师们对郝总有意见,建议你查下基金会历任管理层。】 睡了一觉醒来,孟峄回她:【谢谢,知道了。】 就五个字。 冷冰冰的。 席桐掬捧凉水拍醒自己,她在期望什么呀。 日子总得继续下去,她不能总这样浑浑噩噩的。 宿雨新停,清晨的太阳从屋前的老槐上升起,热浪扑面而来。 上课铃拉响,席桐站在教室门口,抱着课本看学生们陆续进屋。今天她上英语,去年来这支教的英语老师定下规矩,每个小朋友进门时都要问“May? I?e? in?”,老师要回答“Yes”。 一个班二十几个人,席桐舌头都打结了,总算开始上课。今天教这些六年级的学生写作文,向虚拟的外国笔友简单介绍自己的家庭和梦想。 作文不长,很快就收上来批改打分,有个勤学好问的女生举手:“老师,能不能给范文让我们抄一下?” 席桐手上没有范文,不过这难不到她,当下就在黑板上写了一篇。 唰唰抄作文的声音在下面响起,衬得教室愈发静,一束明朗的阳光透过树叶和窗户投射在格子纸上,她笔尖一顿,鲜红的分数只打了半边。 席桐抬头看自己的作文,她对文字很敏感,见过、写过的东西都有印象,不会忘。 【Dear? Lyn, I? am? so? glad? to? write? to? you.? My? first? name? is? Tong,? in? Chinese,? it? means? a? kind? of? big? tree.? I? am? the? only? child? in? my? family,? my? mother? is? a? teacher,? and? my? father? was? a? policeman.? My? dream? is? to? be? a? doctor,? because? I? want? to? save? people? from? suffering,? just? like? my? father? did……】 她小时候也写过这样一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