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后,顿时无言。 隔过半晌,大概是想通了什么,她惨淡地轻笑出声,双手撑住地面让自己坐起,借力改换成曲腿抱膝的姿势,从裤袋拿出手机,指尖颤抖着,拨通了林瑜那端的电话。 “喂……林助理吗?是我,张晚迪。” “谢谢关心,对了,可以让宋二接一下吗?我有件事要同他讲。” “哦……也没什么急事,他要不方便,那就麻烦你转达一声。安海的意向,今晚基本已经敲定,不过考虑到垫资回流的成本,算上后面项目考察和募集期的损耗,我建议最好还是在三月底前把交接流程走完,你看如何?” “啊?后……后天吗?这么快?” 没想对方会如此飒爽,张晚迪不禁皱眉望了眼程念樟,面露难解。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到时见面再聊。” 电话挂断。 “他后天回来。” 张晚迪有些懵。 “听到了。” “念樟,你别太意气用事……他既然敢回国内,就证明罗生生这档子事,于他已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你手头现在没有证据,就算报了警,至多也就把他传唤过去,做个笔录而已,连立案都没法立。说穿了,你现在大刀阔斧弄出这些动静,到最后很有可能只是场徒劳的白辛苦罢了……”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说时,程念樟整理表情,褪下狠戾改换柔和,朝她伸出大手,将人从地上给一把捞起。 两人并立后,他试着想去轻抚张晚迪脖间的伤口和勒痕: “抱歉,刚才下手重了点……” 不料对方在他指尖将将触碰时,直接弹跳着退后,整个人缩肩瑟瑟着,想来应是被他给吓得不轻,甚至出现了些生理上的应激反应。 程念樟见状,也不惧尴尬,收回手,转而低头拍了拍衬衣上的浮灰,淡笑着问道: “怎么?怕我了?” 张晚迪捂住胸口,摇了摇头。 “是你把刘安远叫回来的?” “你想多了,我也就想关起门来,拿你出口连日受的恶气。私仇尔尔,没必要扯他进来,自找些多出的麻烦。他狗鼻子这么灵,你与其怀疑到我头上,不如想想这座宅邸,还有自己各色各样的人际关系,是不是早已被股灯下黑给笼罩。” “你什么意思?” 程念樟与她凑近,靠耳细语道: “晚迪,你总要我分清主次,但你自己又几时分得清过?别再浪费心力,盯紧我的这些破事了,明眼人都知道,你现在真正该防的——”他手指向下:“应是楼下这位才对。” …… 闹剧过后,他们两人在这间次卧,又共待了将近半个钟的时间。 其间除了沉默,就是享烟。 张晚迪最后熬不过他,换了件半高领的毛衫,面带假笑地牵着程念樟下楼,招呼声福叔,喊他打点司机前来送客。 刘安远彼时就和往常撞破他俩的状态雷同,面无波涛,就像座雕塑一样,站在客堂的落地窗前,无声朝外静望。 然而这次与过往不同,当张晚迪从室外折返回来,正准备重新上楼的间隙,窗前这个男人,却突然转头向她发问: “他是不是伤你了?” 张晚迪愣住,脚步滞留。 男人见她定身不答,于是又再追道: “为他离婚,现在还觉得值吗?” “刘安远,他再怎样,也比你好。” 至少比现在的你…… 要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