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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


一样,心里过意不去的。”

    原本正准备坐下奉茶,同徐律寒暄的罗晴,听闻这话,可就不大开怀了——

    “嫂子,人家小远好心好意,他不嫌费劲,你倒总爱推辞,啊是有点伤人心了哦?你说是吧,生生?”

    “嗯?”

    罗生生这厢还没从刚才的对谈里缓过劲,又突然被点,于是给出的面色和答复,都显得十分茫然木讷。

    “进门时候看你就不对劲,怎么了?脸孔难看的咧,像吵架了一样。”

    “没吵……就是刚刚和徐律聊了些哥哥的事情,有点伤心。”

    “哦……”

    提起罗熹,触抵到痛处,罗晴便不自觉地低垂下眉眼,收敛起了表情中的轻快。

    徐瑞恩没见过刘安远。

    对律师来说,面谈只适用于委托人场景,当出现外部因子,也就意味着现时的状况,不宜再多聊下去。

    于是向四围简单作别后,徐瑞恩提包自沙发起身,公事化地约定好下次会面的时间和地点,继而直接去意坚决地离开了罗家,没做太多停留。

    刘安远定身站在餐桌的位置,目送对方离开,全程都没有支声。直至屋门阖紧,他才状似无意地问了蔺安娴一句:

    “这位徐律师,全名叫什么?”

    “徐瑞恩,阿东找的律师,做事很专业,人也蛮谦和的。”

    “哦?打什么官司的?”

    “现在着手在告监狱,外国人权方面的东西,七歪八绕的,我弄不懂,也说不清,等会儿你问问囡囡两口子,他们脑子明白,解释起来肯定比我靠谱。”

    听到这里,刘安远顺着话头,调转视线,看向了程念樟所在的方向。

    对方大概也有所感知,微抬眸眼间,回了他个意味不明的浅笑,表面像是礼貌,但又似乎暗含了些冷冽,让人稍感不适。

    因这场对视,莫名地,刘安远左手无名指被戒环箍紧的位置,开始隐隐发痛。

    他揉捻着摁了摁,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将隐痛变成了明痛,堂而皇之地告诫着他,这枚年轻时定制的婚戒,如今的尺寸,早已不再适配于他。

    整顿午饭吃下来,表面还算和谐,大家各自聊了些家常,凡是触及到敏感的话题,在场全是有眼力界的人,三言两语多就糊弄了过去,彼此都很体恤。

    程念樟在其间还是照常寡言,如非必要,基本不主动和除罗生生以外的人挑起话题。他心里一直有条十分明确的泾渭界线——爱人是爱人,而仇人就是仇人,不会因为他们有所交集,就产生立场的动摇。

    这世上可能会有很多含混不清,爱屋及乌的人或情感,然而对程念樟来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出发点只是对爱人该有的照拂,而非对仇人的大度和谅解。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情过蔺安娴,甚至仍旧觉得罗熹的下场,是他自食愚蠢的活该。他只是愿意为罗生生来扮演“好丈夫”这个角色而已,离了罗生生,他根本不会对罗家这群人,展现出任何的关怀和热切。

    “念樟,我刚才查了下,这个徐瑞恩似乎不是简单的人权律师,聘他只用来对付监狱,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饭菜吃到结尾,刘安远见蔺安娴和罗晴收碗开始离席,便放筷停箸,抽纸擦了擦唇边,淡淡问出了这句。

    “想赢官司,那当然是要找最好的律师,他既然肯接,谁还会考虑是不是大材小用的问题?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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