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她没有出门,也可能是听出她的有气无力。 沈蠡稍一犹豫,便壮着胆子跳下了树,三两步就蹿到她窗下,刚想矜持地问候一下多日不见的小袖妹妹,结果就看见了她红得不正常的脸颊,不由敛起笑意:“小袖,你病了吗?严重吗?是不是很难受?我去给你请太医来。” 李药袖被他一连串问得脑袋昏昏,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他的手,蔫蔫道:“我爹给我请过郎中了,刚喝了药,受了点风寒罢了。”她说着咳嗽了两声,想起什么连忙松开他,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将他往外推了推,“走走走,别传给了你了。” 沈蠡想也没想,一手握住她的手,入手冰凉,便下意识地拢在手心搓了搓,蹙眉道:“病了还趴在窗下吹风,到时候加重了,又嫌药苦不吃。” 李药袖晕乎乎,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任由他火热的掌心包裹着自己的手,半晌觉得还挺舒服的,憨憨地将另一只手递了过去:“再揉揉。” “……”沈檀这才浑身一僵,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见李药袖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便强忍着发烫的耳根,同手同脚地靠近了过去,将那双比他小上一圈的手拢入了掌心。 少女的双手柔软细滑,还带着一丝乳膏的甜蜜香气。不似别家姑娘的纤纤十指,李药袖的手肉乎乎的,是老人家口中的包包手,说是这种手有福气,能抓财。 抓不抓财,此时的沈蠡压根没想过,他的心思乱成一团,有些紧张又有些说不出的甜蜜烦恼。 李药袖发着烧有些畏冷,一边与沈蠡说着话,一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尽暖烘烘的他:“你怎么回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呀?” 微烫的额头抵在了沈蠡眉间,少女病恹恹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沈蠡烦乱的心忽然间就沉静了下来,许久未见的思念在这一刻轰然落地。他暖着她的手,额头抵着额头,笑着对她轻声说:“我想小袖了,来不及写信便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李药袖对他回答很满意,不仅满意还有些害羞,她故作矜持地哦了一声,然后小小声道:“我也有,一点点想你~” 两人腻腻歪歪地凑在一起说话,全然没有在意圆月门外站着面色复杂的李老爹。 李老爹嘴上嚷着“看吧,让你平时规矩不学,现在有人替我管教了你吧”,心里到是心疼自家闺女的,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现在贵妃那恶婆娘就借机磋磨我家小袖,以后嫁进去还得了?不行,明儿我得进宫和皇帝说道说道”,一边威严地从花红手里接过食盒“我去给小姐送去吧,顺带看看她病好了没,别又叫着药苦偷偷躲起来哭!” 花红一脸麻木,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偷偷躲起来哭过?稍微吃了点亏,小袖小姐那恨不得是让整个李府乃至整个燕京都知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瞧吧,这次贵妃有意磨小姐的性子,赶明儿都不用等三皇子回来,病好了的小姐一定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宫好好从她这准婆婆找回场子。 上次当着皇帝的面,从贵妃娘娘要了她心爱的琉璃宝瓶,现在还搁在小姐屋角插狗尾巴草呢。 结果,李老爹难得表现一回慈父心肠,就撞见了自家闺女引狼入室,还和那头大尾巴狼情意绵绵地说着小话。 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了! 李老爹恨不得将燕窝倒在三皇子殿下的脑门上! 倒是不得倒的,虽说身为准岳父教训一下未来儿婿,哪怕对方是三皇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最终李老爹还是重重叹了口气,咬着牙,摇着头,背着手,转身溜溜达达走了。 儿大不中留啊,不中留! 在沈蠡夜夜翻墙的慰问下,过三五天李药袖病好了,但教习嬷嬷也没再上门了。 小袖小姐重新恢复了日常招猫逗狗,偶尔学习一下的快乐生活。哦,对了,还要再偶偶尔和她的未婚夫三皇子殿下见个面,踏个青,再壮着胆子牵牵手。 …… “所以,你知道吧。”李药袖啃完桃子也说完了故事,“在那之前,我爹一直对你印象还不错,和燕京广大百姓一样,都认为你是个知礼守礼的端方君子。可谁想到这端方君子会半夜爬他家闺女墙头,还更胆大包天地摸小手啊!你说你闺女要这样,你会对这贼胆包天的小子有好感吗?” 许久无人回答,就在李药袖以为他是不是精神不济又陷入沉眠中时,沈檀若有所思地问道:“那我们得先生一个闺女才是……” 李药袖口中的桃核吧嗒落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