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陛下寝宫!”守在宫门的禁卫们惊骇地看向轰然塌下,掀起巨大尘浪的方向,禁卫首领失声叫道,“陛、陛下他……” 他话音未落,脚下裂开的地缝中陡然冒出一束黑光,将他笼罩其中。 上清宫宫观的脸色骤然一变,伸手想将他拉出光芒范围:“小心!不要被它碰到!” 可已为时已晚,禁卫首领茫然地转头看着他:“什么?” 说完这最后两个字,他像一个泄了气的口袋,全身血肉顷刻间被吸收殆尽,只留下一具蒙着皮的骨架,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一步,细脆的骨骼无法再支撑这具身体,嘎吱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脸色骤然巨变,原本还算得上气定神闲的修士们不约而同地拿出自己的法器或者符箓。 纵然他们修行已久,面对过诸多妖物邪魔,但这种能在瞬间吞噬掉一副血肉之躯的术法却是从未见过。 “这、这是非人之术……”一个修士使劲咽着口水,面露绝望,“这是神仙才会的法术,我们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法喜小和尚呸了一声,大声道:“神仙才不会这么心狠手辣,肆意夺人性命,邪魔还差不多。” 千山教的那位大师兄相对而言冷静许多,他径直看向上清宫宫观:“白宫观,刚才看你似乎对这不祥黑光有所了解? 他话语之间,又有数人猝不及防被地缝中窜出的黑光所照到,无一例外皆是在一瞬间被吸走了全身血肉,惨叫声传遍人群。 修士们勉强保持了镇定,可禁卫们基本都是普通凡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顿时犹如冷水入油锅,炸得满场乱窜,争先恐后地朝着宫门外跑去。 这逃跑过程中又陆续有人被黑光所摄,化为一具具枯骨,眨眼间,皇宫大内已成为修罗地狱。 青年道士没有去管乱窜的人群,一双眼锐利如鹰,钉在被称作白宫观的那人脸上。 道人茫然地看着眼前惨剧,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我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说清楚前因后果,我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百年前以一己之力修补天裂地裂的那位国师名号?”他眼中浮现出难以言说的痛苦悔意,“他对我说,是为了镇压皇帝身上的青龙怨念,才布下此阵……没想到……” 没想到,一夕之间,皇宫中的所有人甚至整个新京的无数条性命,都可能沦为这个法阵的祭品! 所有听到这话的修士们顿时不寒而栗。 “虽说凡人的躯壳肮脏累赘,但到底是开了灵智的造物,”那声音漫不经心地流动在空气当中,忽远又忽近,“就像百年前的那场祭祀中的数百人,聊胜于罢了。” 他像一个看不见的幽魂,悠游自在地绕着高高地基上的几人游走,欣赏着他们的狼狈与痛苦:“至于那些修士们,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今日这场祭礼真正的主角还是你们——身负帝王命格的沈氏一脉。当然,还有我们可爱的小袖小姐。” 被蓦然点名的李药袖蹲在自己的棺头,四爪紧绷:“是你,国师。” 国师两字出来,雷声轰然炸开天穹之上,映得她漆黑的面容竟是一片惨白。 青黑的长影一闪而过,沈檀无声无息地落在她身侧,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出现,只简单道:“你没死。” 李子真终于在此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是在场唯一一个局外人,而那几个随扈早不知在什么时候跑的跑,死的死了。他一步步向外退去,远离那个血肉模糊的怪物,这一切太荒谬了。 什么皇权富贵,什么位极人臣在这些怪物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包括他自己,都如此可笑又……渺小。 他错了,李子真心想,他不该淌入这趟该死的浑水! 就该任由这些怪物妖人自相残杀,最好杀得两败俱伤,一个不留! 他小心地避开那些无处不在的黑光与闪电,连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