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袖一声怒喝,青龙眨眼恢复了优雅从容之态,沿着李药袖小臂蜿蜒而上,蹭到她耳畔幽幽叹息一声:“小袖,你凶我。” 这段时日已经被他磨炼得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李药袖面不改色心不跳,声音甜甜道:“别乱说,我怎么会凶你呢~我是担心你呀~你瞧着新京气候干燥,你这两天又掉鳞片了。这一打起来,这本来就不多了又掉了怎么办呀?” 青龙立刻如临大敌,审视自己身躯:“是吗?又掉了吗?” 法喜心如死灰地看着他两的互动,发出与李药袖刚才一样的吶喊:离开平凉湖后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像被妖魔鬼怪附身了一样啊!!! 安抚好忧心忡忡的小青龙,李药袖如释重负地问法喜:“你们清水寺不是在平凉城吗?怎么也来新京了?” 法喜默默按捺下满腹疑惑,面对人身的李药袖颇是拘谨地掰着手指:“方丈说庙里很久没有到外面发展业务了,就带我和师兄他们出来见识世面,”他飞快抬头看了一眼李药袖,又立马挪目光,别别扭扭地问,“小袖……姐姐你们也是为了皇帝发布的赏令来的吧?” 李药袖看这孩子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啧了一声,下一刻桌上出现了只银光隐隐的黑色小兽:“好了,还是这样说话方便些。” 噗通落空的小青龙默默看了一眼圆滚滚的小兽,略一思索,懒洋洋地用尾巴卷起她的一条腿,迅速地圈好了自己的地盘。 李药袖:“……” 变小的沈檀不仅脑子时而抽风,黏糊劲也加倍。 亲眼看着这一幕的法喜:奇怪,为什么突然间我的眼睛有点痛。 李药袖严肃地一爪推开暗戳戳想要搭上来的龙头:“这么说你们也是为了皇帝发布的赏令而来?” “是啊是啊!”法喜一面对镇墓兽状态下的李药袖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如果不是碍于一旁双爪交迭、冷眼旁观的青龙,差点很熟络地摸上了小镇墓兽的脑袋,“不光是我们,其他道观寺庙和有些名声的修行者都接到了这个赏令。你看现在新京人这么多,除了接到赏令的,还有五湖四海来的一些碰运气的人。” 这么一说,李药袖想起在街上听到了各地方言,当时她还感慨这百年后的京城比当初盛世之下的燕京还要繁华喧嚣,原来竟还有这层缘故在。 也不知道建设新京的那任皇帝出于什么心思,如今的大燕新京几乎完全照搬当初燕京的格局,一不留神就让李药袖恍惚有种回到百年之前的错觉。 李药袖舔了舔爪子,若有所思道:“这么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汇聚了这么多人来这里,看来皇帝病得确实不轻了。” 否则就算当初沈蠡他爹吃丹药吃到吐血,都坚持不懈地带病上朝,对外坚称自己只是感染风寒,龙体稍有不适。 将脑袋搭在双爪上假寐的青龙忽然淡淡开口:“如果单是病入膏肓,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只需暗中将人一一请到宫中即可,毕竟擅长医术的修者各家各派也就寥寥几个;而且沈氏皇族的血脉再凋零,旁系中总能找到个能继承皇位的。” 微阖的龙眸掀开一条缝,竖瞳冷漠而理智:“没一个皇帝会将自己快死的消息广昭天下,他就不担心有人趁机早一步送他上路?”他困倦地又闭上了眼,近乎呢喃般道,“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人推波助澜,促成了此次各路能人异士齐聚新京。” 法喜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吃惊地瞪圆了眼睛:“沈、沈大哥,你脑子好啦?” “啪!”一道青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了他光秃秃的脑门顶。 法喜两眼慢慢包泪:“呜呜……” 李药袖:好,不愧是你,还是当初那个爱哭的小孩。 门口蹲着大口吃饼的武僧倏地站起来,转过身看了一眼,衡量了一下彼此实力,又慢慢蹲了下去继续吃饼。 捂着脑门的法喜:“……” 简单谈了一番,见锅饼铺子老板脖子都快朝后扭抽筋了,尤其在看到方才还活生生的一个大姑娘凭空消失,多了个乌漆嘛黑的小胖墩时,两个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 李药袖意识到此地已不宜久留,她抬头问法喜:“你们现在住在哪个客栈,还有房间吗?” 青龙的尾巴忽然拍了拍她的胖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