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变回人了……” 她不确定地又看看自己的双手,不再是黝黑短粗的胖爪,她居然莫名地有点怅然若失,小声嘟囔:“我怎么好端端地变成人了呢?” “……”一直悄悄盯着她的青龙猝不及防被她可爱到了,尾巴尖无意识地晃了晃去,眼中满是怀念的怅然。 他已经记不清究竟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她了,这样鲜活灵动的眉眼,这样生气勃勃的面容,他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了…… “小袖啊!”苍老洪亮的声音猝冷不丁再度响起在主殿中,震得李药袖尚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嗡嗡作响,“我的好外孙,刚刚来不及说,这么久没见着我的心肝宝贝,外祖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哈~就是,可能,你不太适应哈~哈哈哈!” 他说完,主殿当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李药袖茫然地看着满地深深的裂痕;“外、外公?” 没有人响应她。 深在百里地下的老镇北王嘶嘶抽着冷气,在黑马麻木的盯视下,身不由己地化为一团厚重庞大的黑雾:“哎哟,老喽老喽,窜上去多说一句话都受不住了。” “小,小袖?”李子昂惊悚地看着一脸懵然的少女,“我、我袖不是才三岁吗?” 回应他的是青龙毫不留情地一尾巴,利落地将他扫到了萧卓一旁。 李子昂:“……” 萧卓从尘土中呛咳着爬起来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奔跑到李药袖面前,单膝跪下双目炯炯有神:“莺莺……不,小袖小姐!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萧卓,年方二……算了,年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未娶你未嫁。如今王爷也在,若小姐愿意,在下愿请求王爷将小姐……” 偌大的主殿霎时冰封三尺,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龙城大将被冻成了个结实冰雕。 青龙冷酷抬尾,正欲将此竖子锤成冰渣。 震惊过后的李药袖一把紧紧抱住它的尾巴,厉声制止:“不行!绝对不行!这是我外公麾下的小将军!你是想被我外公打死吗!” “……”青龙如遭电击般僵硬在原地,尾巴笔直地被搂在少女怀中动也不敢动。 许久,青龙发出声低哑无奈的男声,“小袖,你先,放开我。” 一炷香后,萧卓面色阴沉地坐在镇北军大帐中,由副将唉声叹气地将冻得梆硬的胳膊架在火上烤。 潘四一边烤,一边偷偷用余光打量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陌生几人。几十年以来,这只有他与将军两人的镇北军大营中,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过。上一次这么多人的时候,他们还活着呢…… 李药袖初初恢复人身,习惯了用四爪走路的她走一步摔两步,最后只得由青龙驮着她从地宫中飞天而出。 至于萧卓与李子昂便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萧卓被冻得比咸鱼还硬,勉强借着尚未完全流回地隙中的岩浆烤了一烤,便由李子昂吭哧吭哧地扶着他上了骷髅战马,精疲力尽的两人被战马一路颠簸地驮了回来。 他们自邙山中出来,落脚处居然仍是最初落入旋涡中的地方。而邙山的阴影矗立在远方,那轮幽蓝弦月依旧挂在山崖一角。 当真应了闻先生那句:“处处是邙山,邙山皆处处。” 一切好似都没变,一切却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药袖仍在习惯她仿佛刚安装上去的四肢,上一次这么别扭的时候还是刚从镇墓兽中醒来时,她本以为这辈子也就是个胖球状的小兽了,现在乍然恢复成原本的身体,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子昂坐在她不远处,熟悉的小镇墓兽大变活人,变成了个全然陌生的少女,他一时有些拘谨,不知该如何开口。 帐篷中气氛古怪又安静。 潘四受不了自家将军盯着人家姑娘过于赤/裸的视线,重重咳了一声,与萧卓小声叨叨:“将军,这不太好吧,你前不久才将燕燕带回来,现在燕燕下落不明,又马上带了另外一个姑娘回来。咱镇北王军中可没有这种三心二意的汉子啊。” 萧卓始终目光灼灼盯着嘀嘀咕咕掰手腕的李药袖,恶狠狠地端起酒碗灌了一口:“你知道个屁!这是莺莺!莺莺你知道吗!” 潘四手一抖,差点将自家将军的胳膊烤糊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