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自己臌胀的腹部,方才事态太过紧急没工夫想起,如今小青龙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她也不能就这么丢下它不管,便有心想将一股脑塞进去的玉石掏些出来。 结果,掏了半天,李药袖:“……” 她低头望着自己皮球般荧光闪闪的肚皮,眨眨眼她换了个玛瑙玉扇去摸,结果畅通无阻地掏了出来。小镇墓兽匪夷所思地握着玉扇给自己扇风,不甘心地又掏了掏,无果,那些玉石好似与她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李药袖无法,只得作罢。 青龙出水,波浪翻滚的平凉也逐渐平息下来,长风徐徐地拂过芦苇荡,柔软的芦苇像一层轻柔的棉絮盖住她与青龙。遥远的另一端湖岸传来缥缈的惨叫声,李药袖竖起耳朵抖抖却再未听到,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打着扇子的爪慢慢停了下来。 虽然明知此刻不是休息的好时候,但李药袖实在太困了,她找了片干燥舒适的地方,团成一团依偎在青龙的断角边决定小小地眯一会,就眯一会…… …… “小袖?小袖?”凉凉的蛇尾小心翼翼地拍打了一下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镇墓兽,然而只拍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围住了李药袖的青龙却陡然睁开了金眸。 许是因为初醒,青龙的意识还未完全回归,冷冰冰的金眸完全不掩杀气地看向那条颤颤巍巍的尾巴。 黑色蛇尾尴尬又生硬地吊在半空,最终一点点放下深深地藏在腹下,黑蛇委屈地缩着脑袋:“小蛇,我这不是担心你和小袖嘛,呜呜。” 青龙一言不发死死注视它,完全是盯着猎物的眼神。 黑蛇吓得长身笔直,当即就使劲缩成一团,掩耳盗铃地埋住脑袋。 “呼~”李药袖被这一番动静给折腾醒了,她眼睛都没睁地抖了一下耳朵,慢吞吞地站起来抻了个懒腰,这才蹲坐着半睡半醒地舔起了爪子,顺带揉揉依旧消化不良的肚皮。揉了一半,她终于后知后觉哪里不对,睁开朦胧睡眼,陡然对上双金眸。 金眸的主人完全没料到她突然醒过来,眼皮也不敢眨地凝固在那里。 李药袖大脑放空了一瞬后回过神,睁着双无辜的核桃眼,装似天真地开口:“你醒啦小龙,哦不…”她慢悠悠地发问,“应该叫你沈檀?” 小青龙:“!!!” 无人知道,此刻青龙的脑海中飞速转过了多少种念头,一颗看不见的豆大冷汗从它的后脑勺流下。 许久,在小镇墓兽核看似毫无杀伤力,实则压力满满的眼神注视下,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话:“稍等片刻。”言罢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芦苇深处而去。 李药袖奇怪地注视着它的背影,不由地也迈步想跟上,却被黑蛇伸出尾巴拦住,黑蛇严肃地对她摇摇尾巴:“不要偷窥小蛇穿衣服哦~” “!!!”李药袖刷地收回爪子,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你乱讲!我可是正经的镇墓兽!才没有……” 黑蛇完全不听她的辩解,认真解释道:“小蛇会害羞的啦~” “啦”字在空中拖出个长长的尾音和它主人一同消失在了远处的芦苇中,而始作俑者毫无愧色,他弯腰神态自若地捧起目瞪口呆的小镇墓兽,淡然道,“别听它信口开河,也不知道跟谁学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药袖恍惚地抬头,纳闷地嘟囔:“好奇怪,感觉你作为人时地性格和龙完全不一样。” 沈檀懒洋洋地摸了摸她圆圆的脑袋,又捡起地上的皮兜栓于腰间:“我为青龙时虽然记忆思绪仍是我本人,但性情习性皆受到本体影响颇深,” 他似想起什么无奈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偶尔也会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行为,但大体上不会行差有错。” “怪不得,”李药袖了然地点头,“那你之前也是以本体化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吗?” “非也,”沈檀将她揣在怀中,顺手摘了根芦苇边涉水向外而行,边熟练地编织着芦苇,带着几分深睡后的懒散道,“青龙本体一直被捆龙索困于平凉湖底,我偶尔发现可以借用它的龙力化身而出在外行走。只不过,”他将编好的花环套在李药袖小小的脑袋上,轻描淡写道,“不能使用本体的龙力罢了。” 李药袖抬爪摸摸小花环,对着水臭美地照了一下,满意地点头,点了两下愣住了,迅速抬头兴奋道:“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厉害?” 回答她的是沈檀长久的沉默。 李药袖:“?” 沈檀咳了一声,顺手捡起芦苇丛中默默哭泣装死的小黑蛇塞进兜里,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青龙被封入平凉湖中时已近濒死之态,我附身到它身上时它恰好咽气,所以说到底……这仅仅是一具骸骨罢了。” 一具骸骨,剩下的力量远远不及活着时的神龙,何况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力量逐渐消散,余下多少沈檀并不知道。毕竟此事前所未闻,他可能是这世间第一个附身在龙身之人,前因不知,后路,也无处可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