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朝廷的官员,不是你家将军的私产。改日我要见皇帝陛下,你家将军难道也要扣着我么?” “……” 马车驶入一处院落,随后停了,崔琬下了车。几场秋雨落下后,天气转凉,院落边缘的小土坑里积了水,叶子落在水里,被泡得发烂。崔琬下车后,看着小土坑,身上感受到了些微寒气,他对崔涤的侍从说:“我要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去拜见高平郡王。你陪我去。” “崔大人,您不要去!” “不,我要去。” “我、我……” “怎么,你又要把我捉回某个地方关起来了?” “小人不敢!小人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在江安县捉住了您,您、您……您总是想走!” 崔琬瞥了侍从一眼,似乎是觉得他说的话好笑,道:“因为我该走呀。” 侍从不说话了。 留在崔涤住处的士兵认得崔琬,走过来向他问礼,崔琬整了整衣袖,似乎又变成了平时衣着得体、心气平和的崔大人,对士兵点头回了礼。 他问士兵高平郡王是不是身在江陵郡城中,士兵一一回答他江陵的情况。崔涤的侍从拿着崔琬的行囊,无奈地叹了一声,不再多说一句话,跟在崔琬后面,陪他进了屋子。 崔琬让士兵帮自己找一个婢女来,然后从行囊中挑了一身衣袍,让婢女找金斗帮自己把衣袍熨烫平整。 崔琬换了熨烫好的衣服。 轻衣缓袍,佩琉璃珠,手持折扇—— 没人能看出来他是个被扣住的人。 崔琬去拜见高平郡王,崔涤的侍从跟着他一起去见高平郡王,他跟在崔琬身后,崔琬只当他是自己的家仆,丝毫不再当他是崔涤的侍从。 赵弥在官署中操持事务,高平郡王亲自去城内查看施粥的棚子了。赵弥听说崔琬来了,派人去给高平郡王传信,让婢女请崔琬到水榭中等待高平郡王。 水榭外的池里种了白荷,荷花早已开败了,池里只剩下了出水很高的莲叶,叶子上残留着雨珠。 崔琬问婢女,为什么荷丛中几乎没有莲蓬,婢女说莲蓬被割下了,江陵郡内曾经缺粮,人们把莲子都摘下来吃了。 崔琬看了一眼婢女呈上的吃食,几枚栗子并一朵新鲜莲蓬。他剥开莲蓬,拈了一枚莲子放到口中。 莲子心苦。 江陵郡的人曾经吃过苦莲子么。 崔琬看着莲叶,大片大片莲叶挨挨挤挤生在池上,一池湿冷清香在秋寒中浮动。 极小的虫子在莲叶之间乱飞。 崔琬表面上看着冷静,其实思绪早已和那群乱飞的小虫一样了。 心乱。 崔琬等了不久,高平郡王就回了府中,郡王没穿戎装,穿了一身白麻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