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琬请崔涤上车。牛车安稳,崔琬有时候爱乘牛车,然而这次坐的是马车。在马车上,他告诉崔涤,他的手里有调动宣州兵马的兵符。 崔琬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宣州的兵符。 崔琬说高平郡王一直被困在江陵郡,荆州快要守不住了——他请崔涤带宣州的兵,去救荆州。宣州没有良将,卢鸿烈的女婿周春霖能作战,但断断不会离开秋浦、带兵去救江陵之围,第五岐远在北方,即使他想为荆州解围又如何能皆得了? 不救荆州,荆州陷落,唇亡齿寒——伪朝下一瞬就该图谋宣州了。 江表门阀要派废物去救荆州,与其让废物去带人送死,不如用他的兵马成就崔涤——不如让崔涤去带兵赌一把。崔琬必须赌崔涤能赢。 崔涤的脸色霎那间变得像崔琬一般凝重,他问崔琬的兵符是如何得来的,崔琬说:“古有信陵君窃符救赵,今日我崔琬做一回信陵君。清原,你只要记得,我崔琬是许朝的臣子、我不会设计害你,这就够了。” 崔涤的脸色变得比崔琬更加难看——信陵君窃符救赵,什么信陵君窃符救赵,崔涤是武将,他比崔琬更清楚擅动兵符的后果,擅动兵符,乃是死罪。如今不是春秋战国,许朝有许朝的国法。 崔涤对崔琬说:“伯玉,我从不觉得你会害我。” 崔琬看着崔涤的神情,一把抓住了崔涤的手臂,直抓得崔涤手臂发疼,他对崔涤说:“崔涤,我出身江表门阀,如果来日不可避免与你在战场上相逢,你听好,你那时不必手软,一定要让我速速就死,不要让我多受折磨! “时间紧急,其余的事情你不要多问,车中有你的甲衣和你的军印、私印,车夫会带你去军营中,军营中的副将李道训会帮你,你速速带宣州精兵前往上游的朗州或湘州。记住,不论怎么样,速速离开宣州,一旦迟了——你就无法带兵离开了!” 崔涤来不及反应崔琬说的话,只问崔琬:“那你呢?” 崔琬说:“我不能走,我祖父在秋浦。我的崔,和你不是一个崔。” “你不走?” “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崔家……”崔琬的话还没说完,崔涤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崔琬看向崔涤,觉得崔涤的眼神不对,他想要喊车夫停车,然而崔涤早已捂住了他的嘴,他最后只听见崔涤说了一句“抱歉。 崔涤直接出手把崔琬打晕了。 崔涤打晕了崔琬,可他恨不得掐住崔涤的脖子,问问崔涤,崔涤到底在想什么。伯玉,凡事眯眼笑笑而已,如今他不笑了,却胆大得让崔涤心惊。 崔涤既然是住在秋浦的监牢中,当然知道一些秋浦的事情,他当然知道陛下有了皇子、陛下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