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仲容隐隐觉得头疼,他说:“阿雅呀,不要说‘他’,要叫‘郡王’。郡王是好意看望凤友兄,你把话说的像是……唉,阿雅,我头疼呀。” “哥怎么头疼了?” “头疼我弟弟说话不过脑子。” “我不像你和伯玉哥,说话出口成章的。我要是有伯玉哥一半的天赋和文采,我一定早早入仕了,也不在家斗鸡斗狗。”卢雅说:“哥,我听说第五岐回来了?他是郡王的好友,我真好奇他长什么样子。要是第五岐早回来一阵就好了,柏中水也就借不到郡王的力了,郡王理都不理他。” “阿雅,要叫‘第五公子’,或者‘侯君’,第五家阿岐是高门子弟,身份尊贵,陛下又要为他封侯——你叫‘公子’是敬重他的家世,尊重他为公卿子弟、贵公子孙;你叫‘侯君’,是尊重他的身份、敬仰陛下的天恩。而你直呼大名,就是冒犯了。” “好、好,我叫他‘第五公子’。” 卢仲容和卢雅说着话,跟着周鸾家的仆人走到了屋前。夕阳正落,屋子的帘子撩开着,屋里的地上撒了一地金色。 周鸾在屋中的坐榻上坐着,看见了卢仲容,要下榻来接他。卢仲容虽然没听见周鸾咳嗽,但是怕他身体不适走不得路,连忙说:“不要起来、不要起来。”说着赶忙走进了屋子,“我们是表兄弟,不需要这些虚礼。” 周鸾说:“舒迟哥担心我又病了,我可没病。” 卢仲容说:“那是累了?” 周鸾的家仆请卢仲容和卢雅入座,婢女为他们倒水。 “我说实话,舒迟哥别生气。我在屋子里看见落日的光,觉得好看,就没去接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看几次这屋子里的一地金光呢。很好看,想多看一会儿。” 卢仲容说:“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往后想看多少次都是有的。” 周鸾笑着说:“不是看不见落日啦,是我想回毗陵。” “怎么……连在建业住也不住了吗?” “舒迟哥,我没有大才,我真的累了。也不是身体累,是心累了。阿雅那会儿问我在朝为官是什么感受,可会有陶潜那样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愤吗?我说不气愤,我想致仕,是觉得自己太愚笨。我是个惫懒人,想不出心计,也不够聪明,听得出来一些含沙射影的话,自己又说不出来,要看一些眼色、要站一些队……明交暗攻、互相攻讦,我实在适应不来。外祖对我不抱期望,可我要他失望了。身累和心累,总要选一样,我只想退,退到再也不见lt;a href= target=_blankgt;官场中人的地步,依靠自己的力气种一亩地,自己养活自己。” “凤友要致仕,我只说一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