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饮雪山水,跑马风雷生。过了郁山关,就能在广袤的草原上跑马,天低草高,即使在冬天,也能听见雷声。 一道郁山隔断两个世界。 隔断两个世界。 “奉玄!” 奉玄觉得自己变得很轻,似乎飘在空中,只是周围只有黑色,不过,那黑色似乎也不只是黑色,而是蕴含了无尽颜色,最终呈现出了黑色。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看到了郁山之后的草原——明明他眼前只有黑色。他是谁,本来身在何处? 羽人能够腾空,他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凡人。 他果然只是一个凡人。疼,各种各样的疼似乎要一起自内钻破他的皮肉,又似乎正在从四面八方将他撕碎,他一定有一个肉身,否则他不会觉得这样疼。疼痛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个浪头就将奉玄吞没至未知之处,奉玄的耳朵中只剩下一道尖利刺耳的“嗡——”声。 “……”奉玄醒了过来,浑身直冒冷汗,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赤红。原来他只是疼得晕过去了,只是晕了一下,晕过去的时间很短。他还在那个院子里,白狼的尸体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不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尸群应当还在。 佛子扶着奉玄的上半身,将他抱在怀里。 佛子身侧还有一个人。奉玄能看到人,然而只能看到人的模糊身影,看不清细节。奉玄想动一动,身体却像不是自己的,不听他的使唤。 佛子身侧的人说:“别动。”听声音是一个中年女子,她松开搭在奉玄手腕上探他脉搏的手,奉玄这才发现她捉着自己的手。 奉玄的意识又变得不甚清晰,头脑中似乎有针搅动,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疼得眼眶泛红,他不想让人碰自己,小声说:“疼。” 那中年女子问奉玄:“能看见我?” “嗯。” “能看清吗?” 奉玄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 “你的眼睛受伤了,你最好哭出来。” “嗯。”奉玄“嗯”了一声,说:“我不想哭。” “我怕你的眼睛被狼抓伤的时候带进了沙粒,你最好流些眼泪。” 奉玄说:“我很累……” “流完泪再睡,不想变瞎子就早点哭。”中年女子站了起来,说:“咱们回去。” 佛子扶着奉玄站了起来,那中年女子叫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去接过奉玄。眼前似乎蒙着一道红纱,奉玄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他只想休息,于是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很疼、很累,然而不觉得害怕。佛子一直轻轻抓着他的手指。 “啊!”奉玄突然睁开眼叫了一声,手心传来尖M.dAMiNGpUmP.cOm